第382章 疑雲密布_大宋處心積慮十六年,方知是水滸_思兔閱讀 

第382章 疑雲密布(1 / 2)

韓世忠帶兵衝進洞窟深處,就看到一幅驚人場景。

隻見滿地死屍,血流成溪,一個身穿紫袍,表情猙獰的獨臂男子,正在揮劍刺殺一名女子。

劍入胸窩,女子臉上露出解脫表情,隨後就看男子抽回劍想要橫頸自刎。

韓世忠心中暗叫不好,這男子十有**便是方臘,怎能讓他輕易去死?不活捉功勞自降一等!

他急忙用手弩去射,男子不防,弩箭正中臂彎,“啊呀”一聲寶劍墜地,想要彎腰撿,卻被眾兵丁衝上前賣力扭綁了起來。

韓世忠仔細打量這聖公皇帝,三十多歲的年紀,黃黑麵皮,粗眉大眼,目光如電,頷下飄動三綹短須,倒似大將,並無帝王威嚴。

韓世忠尋思:人常說綠林中的山大王和他手下將官乃是稱兄道弟,論秤分金銀的,大碗吃酒肉,無有尊卑高下,算是平等,今天看方臘這副模樣,應照此言。

他心中斟酌了一番言辭,神色和藹開口:“方臘,你不要怕,本將今天不傷害你性命,也不難為你,隻委屈你跟我走一遭,是死是活全由上司發落。”

方臘看了韓世忠一眼,仰起頭來道:“趙宋狗奴,少廢口舌,朕豈是貪生怕死之人?就是刀鋸鼎鑊,我何懼哉!”

韓世忠哂笑,令人又加了幾道綁繩,將他口內塞滿破布,這才走上前,翻看地麵屍體。

隻見這些屍體有老有少,之前方臘殺的那女子衣著華貴,他推測是方臘的皇後邵氏,心內暗想這人倒是夠狠,見大勢已去便把婆娘孩子全都殺了,免得受辱,好有決斷。

韓世忠逐個看,暗中判定身份,最後又來到邵玉仙屍身旁邊,這是方臘賊軍裡重要人物,哪怕死屍也值得大錢。

他瞧這聖國皇後一臉從容解脫,就是嘴角也掛著些微笑意,不由疑惑,怎麼能是如此安詳?這有些不合常理,但琢磨不出究竟,隻當魔教中人久被蠱惑,視死如歸。

韓世忠看過後又在洞窟搜查一番,便嚴令軍兵看守,萬萬不能出半點差錯,也不許打罵方臘。

接著歇息片刻,命兵卒押著方臘上路,那些屍身也都布甲裹了,讓軍卒背著抬著,這可都是官爵和大筆銀錢。

好不容易出了穀澗,回歸正途,走不多遠迎麵叢林裡闖出一軍,為首馬上坐著的乃是熙河路先鋒辛永宗,後麵則是熙河路統製辛興宗,領著大隊西軍趕來。

辛永宗乃是辛興宗的弟弟,都是辛叔獻的兒子,辛叔獻是西軍老資曆,曾隨童貫二次開邊,鼎定隴右,後任湟州知州。

辛家人在熙河一帶較為跋扈,因為當初打下熙河隴右的將門多數根基在彆的軍路,不在這個地方,也無心熙河,所以辛家就趁勢以熙河為基礎,在此地紮根經營起來,屬於坐地大戶。

辛家權勢漸長,後來宋軍伐遼時,辛興宗已是宋軍的西路軍統帥,和東路軍統帥種師道平起平坐。

而其兄辛企宗、其弟辛永宗則是勝捷軍將領,勝捷軍是童貫創設的精銳親兵部隊,足見童貫對辛氏兄弟的信任。

甚至童貫出巡兩河,與金國談判取山後故地事宜時,辛興宗、辛企宗、辛永宗都在太原相隨。

辛興宗還曾於宣和七年冬天跟隨馬擴出使,在金國轉了一圈。

說穿了,辛家就是童貫的嫡係。

辛永宗眼尖,瞥見對麵宋兵押人走過來,中間俘虜是名男子,形容相貌和軍中發下的方臘圖畫甚為相似,不由喜出望外立刻打馬回中軍。

他看到辛興宗後,用手往前一指,道:“二哥,不知哪路兵,看模樣似是捉住了方臘,正向這裡來。”

辛興宗坐在馬上,手打涼篷欠身一看,果然好似方臘,而這支兵丁又不認識,便立刻把槍一招,高聲呼道:“三軍兒郎,聽本將命令,行貨到了,休問怎地,去給我搶!”

眾軍卒都是大喜,紛紛揮槍搖刀,上前來趕搶方臘。

韓世忠見前麵有兵來搶,立刻縱馬挺刀喝道:“你們是哪路人?居然如此無禮!”

辛興宗的兵卒怎聽他這一套,隻顧上前趕奪,韓世忠大怒:“你們是何處的強賊,莫不是賊軍假扮,要救走賊酋方臘?”

他一頂大帽子給對方扣上,接著舞起潑風刀一連打傷打退了十幾個搶人的兵丁,隨後急忙令所部軍卒一塊兒將方臘圍攏中心,親自橫刀在前麵擋住來軍。

辛興宗看了,不由大罵本部軍卒無能:“都是一群草包,酒囊飯袋,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說罷,他直接令辛永宗縱馬持槍去鬥韓世忠,然後雙方士卒也一發上前火並。

辛軍勢大,足有五六千人,韓世忠人少,洞內損耗後已不足兩千,雙方又不能太下死手,半晌爭搶,辛興宗軍便奪了方臘過來。

韓世忠氣得不由破口大罵:“你們這夥狗強盜,是哪路人馬,怎敢在青天白日下搶截人犯?真乃欺人太甚,我和你們拚了!”

他心中負氣,潑皮性子上來,哪怕奪不回人,也要纏住對方,舞動著潑風刀帶部卒就往上衝。

這時辛興宗縱馬向前,把刀一橫攔住,厲聲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蠻橫,出口傷人,莫不是想造反嗎?”

韓世忠見對麵蠻不講理,蓋帽子的本領不下自家,更是惱怒,他並非這支軍馬部下,自然不怕他,高聲叫道:“既不是強盜,何不敢報名,藏著掖著又為哪般,難道怕我去向太尉告狀?”

辛永宗在旁看他賴皮,冷喝道:“此乃熙河路統製辛將軍,你是哪裡小校,還是趕快退去,莫要不知好歹,誤了剿匪大事!”

韓世忠聞言眼珠轉了轉,他確實不認得辛興宗,畢竟西軍十五萬,辛興宗這種將領都侍在奉童貫左右,他哪上得前,此刻道:“原來是辛將軍,小人乃是王淵將軍部下偏將韓世忠,奉命搜捕方臘,小人曆儘了千難萬險,幾遭生死,損傷無數兵丁,才從穀澗石窟中擒住方臘,正要解去給劉大帥,辛將軍如何叫部下一轟而上,搶俘爭功?還傷了我好些士卒,這是何道理?”

“哼,我當是什麼人哩?原來是個無名小卒!”辛永宗看他伶牙俐齒,不由怒目哼道:“大膽的狗才,信口胡說,這分明是我熙河軍從溪穀裡捉來,如何是你捕來的?你好顛倒,也不怕爛了舌根,受到責罰,當我們熙河軍是好惹的?當我辛家是好欺負的?”

韓世忠看他顛倒黑白,張嘴拚爹,就是頭疼,分辯道:“你們從北邊來,如何是你熙河兵捕來的?就算你們官大於我,也不該仗勢欺人,以大欺小,搶我一名小小的偏將功勞!”

辛永宗聞言怒罵道:“狗頭,你是何等樣人,敢頂撞於我?”說著,縱馬揮槍來紮韓世忠,韓世忠操刀擋迎,“當啷”一聲架出圈外,隨後橫掃辛永宗,二人刀來槍往,戰在一處,兩下軍卒紛紛呐喊,又開始火並起來。

後麵辛興宗麵沉如水,看自家弟弟和韓世忠打在一起並不占便宜,若不是韓世忠留手,早就斬於馬下,他惱羞成怒指著前方罵道:“好你個偏將,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纏住本都統,放跑了方臘,我非宰了你不可!”

說罷,他又令手下兩個副將一起上前協助辛永宗圍攻韓世忠。

韓世忠氣得身體顫抖,也不管不顧地罵了起來:“誤國奸賊,方臘一但跑掉就是你爭功所致,我必要和你到太尉麵前講理去!”說著用潑風刀擱架,以一敵三,大戰起來。

“韓世忠,你好不識抬舉,我二哥要殺你,何須我們動手!隻要使一個眼色,就能把你剁成肉泥,一排箭就能把你射成刺蝟,你快帶兵離去,我們不追究你罪責,若是走得慢,難免殺身之禍。”辛興宗不停出言譏諷。

韓世忠此刻心中暗想:對方人多勢大,難以取勝,就算糾纏也占不得便宜,光棍不吃眼前虧,不如回去訴與王將軍,和他到太尉麵前評理。

他有心收攏兵卒,搶先回去報信,卻看手下個個盔歪甲斜、垂頭喪氣,顯然都是知道爭不過這辛家兄弟,沒了精神,懶使氣力,而辛永宗等人瞧他氣餒,倒哈哈大笑起來。

辛永宗此刻興致勃勃,高喊:“三軍兒郎,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都要嚴加看管那賊酋方臘,待解上東京之後你們都有封賞……”

就在韓世忠灰心想要撤軍早走之時,那東北的方向一陣聲響,居然又來了一哨人馬。

這哨人馬卻也不少,能有五千之眾,隻是兵丁雖然也著宋甲,卻與西軍有些微不同,較為光亮新鮮,幾無磨損,一見就是京畿禁軍。

為首之人正是折可存,瞧見兩路人馬廝殺竟都認得,納悶道:“你們在此乾甚?怎還動上刀槍?”

韓世忠看是老上司,急忙賣個破綻收刀躍出圈外,上前訴苦。

折可存聽了片刻明白,看向辛興宗。

辛興宗見事情被拆穿,若是旁人還能繼續狡辯,以大壓小,咬死了說方臘就是自家擒拿,與韓世忠無關,但折可存並不怕他,他也不想得罪折家,何況心中也沒編好如何擒捉,與下麵兵卒也未通聲,這時隻得悻悻了一句:“若無本將協力,你這小小偏將豈能拿得下賊酋!”

韓世忠撇了撇嘴,看辛興宗改口不敢貪沒全功,也不再多言,隻看折可存如何來講。

折可存瞅了眼被捆綁結實的方臘,笑吟吟地道:“這賊酋方臘帶領上萬軍兵逃亡,豈能輕易捉拿?若不是我三方將官齊心協力,小卒奮勇向前,死傷無數,焉會抓住?我看也不用再爭,總是我三家一起用心捕獲,就此回去報功罷了!”

辛興宗聞言眼角跳了跳,心說好一個輕而易舉摘桃子,不過他本也是空手套白狼,此刻便沒再說話。

韓世忠無奈,折可存不想和辛興宗撕破臉皮,他也不想忤了折可存,畢竟折可存也保下他一份功勞,這也是不錯,總沒有把這大功全都丟失好上許多,便點了點頭。

隨後三路人馬麵色複雜,小心翼翼押著方臘,往山下行去。

再說那個曾替韓世忠指路的山中獵戶家婦人,之前聽到不遠處人喊馬嘶,似在爭鬥,便出門偷偷瞧看,這一看卻是麵色急變,心中大驚,陡然身軀顫抖。

原來那打聽險惡之處的宋軍擒捉住了聖公方臘,她不由暗叫“苦也”,當時問路不想告訴,聽到險惡去處才說,指望豺狼虎豹吃掉這些宋軍,卻不成想反倒害了聖公。

這婦人又氣又惱,她男人原本也入明教,卻在蘇州戰死,所以當時才腰係白麻繩,此刻遠遠望著方臘被押走,頓時淚流滿麵……大叫一聲:“天啦!是我害死聖公!”

隨後她渾渾噩噩,腳步錯亂,跑到處斷崖邊上,一頭跳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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