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湟州風雲_大宋處心積慮十六年,方知是水滸_思兔閱讀 

第460章 湟州風雲(1 / 2)

姚平仲坐在大帳中喝酒。

熙河軍北行之前,童貫親自點將,名單裡有他的名字。

他裝病賴著不去,姚古沒有辦法,隻好上報他腿部染疾,無法遠行。

童貫又下軍令,集幾州餘力,阻在西寧向東一線,防備西寧隴右東進突襲。

姚平仲請纓,姚古就讓他帶領湊出來的餘軍八千人,橫在湟州與西寧州交彙處,擋住東進道路。

他此刻邊喝著酒,邊罵罵咧咧:“湟州辛家的這些賊廝鳥,老子們在此勞苦駐軍,不說送些吃食酒水,連問候都沒得一句。”

旁邊幾名偏將,皆是臉色難看,其中一人道:“姚將軍,辛家在熙河獨大,哪個不知,誰人不曉,彆說將軍你,怕就算是撫帥……”

他說到這裡頓住,姚平仲怒道:“撫帥怎麼了?”

這偏將搖頭道:“怕就是撫帥在此,他們也不會搭理一下半下。”

旁邊另一名偏將急忙拉了他一把:“張兄,慎言慎言啊!”

又一個偏將冷笑道:“有什麼可慎言的,他們辛家又不是辦不出來,這麼多年橫行霸道,把熙河當成自己的,誰人不知。”

“他們果真把熙河當做自家之物?”姚平仲摔打著酒碗罵道:“熙河可是大宋的,什麼時候變成他們辛家的了?他們想要做甚?”

最開始說話的偏將歎道:“天高皇帝遠,辛家又是童樞密的親信,就算曆來的撫帥也都要給上幾分麵子,不與他們一般見識。”

姚平仲猛地一拍桌子:“老子就是看他們不爽!”

幾名偏將紛紛搖頭:“將軍,我等也看辛家不爽,可我等不像將軍乃將門之後,我等從軍之時就在熙河,以後恐也會久待下去,不馬革裹屍,便是終老湟水,將軍以前沒在這裡,以後也肯定會升職離開,忍一忍也就過了。”

姚平仲給自己滿了一碗酒倒進肚中,大手抹了抹嘴角:“這又如何能忍?前幾日去西寧圍城你們也不是沒有看到,他辛家子弟人多勢眾卻不派往試探,獨獨讓老子帶兵上前,若不是老子質問辛興宗,怕就要獨自帶兵過去送死了,這分明是在坑害於我。”

偏將苦笑道:“怎會沒瞧見此事,也就是將軍身份非同一般,倘是換成旁人對那廝如此說話,恐早就下令捆綁起來,依軍法行事了……”

姚平仲道:“所以才不可忍,如今咱們又帶兵護住湟州一線,風餐露宿,勞苦煎熬,他辛家卻在後麵的城中吃香喝辣,搖骰子取樂,摟小娘睡覺,這怎能受了!”

另一名偏將道:“將軍所言倒是,可又能如何?總不能去城中搶了他家就是。”

姚平仲目光閃爍:“搶倒是不能搶的,違反軍規之事怎好去做,不過這辛家把熙河視為己物,豈不有造反之嫌?”

偏將道:“將軍,彆的話好說,此話可不能亂講啊。”

姚平仲道:“你懂甚麼,我們做的乃是朝廷的官,守衛的乃是大宋的疆土,他辛家憑什麼李代桃僵,驕橫跋扈,暗占熙河,果真如此的話,二大王都比他辛家有資格吧!”

幾名偏將一聽他提到趙檉,頓時不語,辛家他們還敢背地裡論論罵罵,可秦王他們卻真不敢說,畢竟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皇室親王,天潢貴胄,彼此間差距實在太過於大,而且誰知道秦王跑去西寧州是怎麼回事,聖旨上含糊其辭,遮遮掩掩,他們又怎敢私下妄議。

“怎麼,本將說得不對?”姚平仲又灌了一碗酒。

“將軍說的自然沒錯,秦王怎是辛家可比,秦王乃名正言順……”偏將們小聲應著,心中也確實這般想,不管趙檉如何,那是當今陛下的嫡子,辛家又算什麼,不過是童貫的一條狗罷了。

姚平仲沉吟道:“既然你等久受辛家欺淩,本將也遭他為難,這口鳥氣不出怎成!”

偏將們互望一眼,探過腦袋,低聲道:“將軍有何辦法教我們……”

趙檉派去打湟州的是第一軍藤甲兵五個衛,還有第三軍騎兵的第一二衛,就是原本的龍衛軍第九第十指揮。

人數並不多,隻有六千二百人,他得知是姚平仲守湟州一線後,心中便有了計較,沒有派重兵前往,而是將大頭的隊伍直接調去打廓州和積石軍黃河西岸。

去湟州的人馬雖少,但聲勢卻十分之大,一路浩浩蕩蕩,吹角擊鼓,絲毫沒有隱蔽行軍的覺悟。

西寧州距離湟州不算遠,姚平仲隊伍又是在前麵紮營,所以還未進百裡之內,這邊就已經知道有兵過來。

本來雙方在外處相遇,姚平仲這邊應該提早一步率兵迎上,但他卻直接下了令,全軍退回湟州。

湟州城內此刻沒有多少守軍,本來姚平仲這八千人就是從各州守軍裡麵湊出來的,他這邊湊了軍馬,各州自然空虛,除了熙州還有三千人鎮守外,其他城池不過千人左右。

所以湟州看他帶人撤回,不敢不開城門,即便不開,千多名守軍也根本阻攔不住。

到了城裡,姚平仲立刻霸占了知州衙門,於內安歇,至於八千人隻派了十幾個去城頭瞭望,剩下的在衙門附近就地休息。

湟州知州一頭霧水,不知道這些軍兵不在外麵預防西寧突襲,跑回來乾什麼。

天色稍晚之時,城頭送來消息,說是正西方向有大軍過來,吹吹打打,聲勢浩大,馬上將到城下。

湟州知州立刻慌了神兒,急忙去找姚平仲商議對策,卻看姚平仲正和幾個偏將喝得眼花耳熱,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他急得直跺腳,最後無奈出門奔辛府而去。

如今辛叔獻還活著,他年齡其實比童貫要小,童貫今年已經七十三歲了,辛叔獻卻隻有七十。

不過他雖然年歲比童貫小,卻是沒有童貫的精氣神在身,他儘管也大半生征戰沙場,有武藝傍體,但皆是馬上功夫,哪裡比得了童貫的宗師境界,而且舊傷時常發作,這兩年過得甚為煎熬。

姚平仲率軍進城之時,辛叔獻就得到了通報,畢竟湟州乃是辛家的大本營,處處皆是派出的眼線,消息比湟州知州都要靈通。

他不知道姚平仲想要乾什麼,不過也沒太在意,畢竟以他的眼光來看,這軍馬在城內卻是比城外要好。

因為這八千多兵在城外,是阻擋西寧隴右東進的,這東進可不止湟州一處地方,去彆的州縣,這八千多兵同樣要阻攔著,肯定會打起仗來,哪比隻守著他湟州一處穩妥。

他這些年是真把湟州當成自己的了,甚或連著熙河都有些牽腸掛肚,畢竟他的次子辛興宗已經官至熙河路兵馬都統領,下一步隻要再累功績,便可在朝上運作,改文資,遷文職,奔著一路撫帥而去。

此刻天色剛晚,辛叔獻早早吃過飯後,便在堂前耍起了劍法,他耍劍的速度很慢,隻為了活動筋骨消化食兒,不過一路劍法完畢後,明顯力氣下降,雙腿都微微顫抖。

旁邊的小妾急忙過來攙扶:“主君,進房內安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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