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五縷玄黃之氣被沈淵降服,那猶如山脈鎮壓的恐怖重力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一位位身受重創的各大宗門天驕,也從之前瀕死的狀態中稍稍恢複了過來。
沈淵右手五指輕輕撥弄著玄黃之氣,一縷縷有山嶽之重的玄黃之氣在沈淵手中仿佛被賦予了某種靈性遊走在沈淵五指間,卻沒有對沈淵造成絲毫的傷害。
但沈淵卻很清楚,一旦脫離九息服氣大神通的束縛,這玄黃之氣將會展現出足以威脅煉神真人的破壞力。
玄黃之氣在眾多中位天地之炁當中都屬於上等,這不僅僅是因為玄黃之氣為大地母氣承載著山嶽之重。
更為重要的是此方世界以玄黃界為名,玄黃之氣與此界天地暗合,擁有一絲玄黃界氣運。
這一絲玄黃界氣運在玄黃之氣數量稀少的時候無法顯化,可一旦玄黃之氣足夠多時,由量變達成質變之後將會有氣運降下,引得玄黃界天地眷顧加身。
玄黃玲瓏塔作為玄黃界所孕育的仙器,天然能夠孕育出玄黃之氣,同樣也有鎮壓氣運的之能。
當然,凝聚氣運所需要的玄黃之氣是海量的,縱使是有玄黃玲瓏塔現世這等絕佳時機,所有煉神真人花費半年時間搜尋的玄黃之氣也不足以引動此界氣運。
所以玄黃之氣最主要的功效還是提升土屬性法寶品質,使其晉升為靈寶。
亦或是交給一方山嶽正神,讓山嶽正神所掌控的山嶽煉化玄黃之氣,從而促使山嶽地脈品質上升。
當然,這些用法對沈淵來說都是暴殄天物。
擁有九息服氣大神通的沈淵完全可以將玄黃之氣煉化,然後以天罡之法衍生出更多的玄黃之氣,從而竊取那一絲玄黃界氣運。
“不過衍生玄黃之氣可是需要漫長的時間,在這萬載時光之前的世界裡,可沒有這麼多的時間供我消耗。”
沈淵一邊小聲自語著,目光漸漸看向了那一座立於大地之上的玄黃玲瓏塔。
失去了靈虛坊市結界的阻擋,沈淵能夠更加清晰地感知到這一座支撐天地的寶塔究竟有多麼宏偉。
那從寶塔頂端垂落的玄黃之氣,仿若九天之上落下的銀河瀑布,其中玄黃之氣又何止億萬縷?
在那一界孕育的仙器之寶下,縱使是登臨合道之境的道君也會被海量的玄黃之氣所鎮壓。
這幾乎是超越了玄黃界界限的偉力,同時這也是玄黃玲瓏塔屹立世間數萬年,卻無人強行鎮壓的原因。
“那寶塔頂端的玄黃之氣,倒是有不少現成的。”
沈淵話語平淡,可說出的內容若是傳出去,縱使是各位真君、道君也會破口大罵他是瘋子。
哪怕是各大洞天福地,也隻敢讓部分煉神真人在玄黃玲瓏塔開啟試煉的這一段時間裡搜尋玄黃之氣,這是諸多強者隕落所積累的教訓。
沈淵盯上寶塔頂端的玄黃之氣,這在其他人眼中完全是自尋死路。
但對於執掌九息服氣大神通的沈淵而言,一縷玄黃之氣與那億萬縷玄黃之氣並無任何實質性的差彆。
隻要天地之炁的本質沒有超出現階段沈淵的掌控,縱使足以囊括一界的元炁都可以任憑沈淵驅使。
這便是煉炁大道本源法,名震諸界的天罡三**神通超然之處。
若是無法打破常識更改天地規則,又如何能夠稱其為天罡之法?
心中暗自思量著,沈淵眸光閃爍不定。
“單從修為與實力上來講,我必然不如那些洞天聖地的聖子聖女,但登塔之事上卻也並非完全看修為實力。
或許登上玄黃玲瓏塔的機緣,就在這些玄黃之氣上。”
右手五指輕握,縈繞在五指間的五縷玄黃之氣被九息服氣大神通收束,隻待煉化之後便可以完全掌控。
但沈淵隻決定煉化其中一縷玄黃之氣,剩下的四縷暫時由九息服氣大神通鎮壓,方便之後驅使對敵。
朱明承夜、歲暮天寒、玄黃之氣這些中位天地之炁皆是根基非凡的寶物,若是不曾被煉化,縱使是煉神真人也要小心應對。
但是天地之炁一旦被煉化後,所能發揮出的威能便會受到修行者境界的限製。
例如歲暮天寒在化作亙古玄冰時足以凍殺煉神真人,但是在宮不語手中卻隻能壓製同階,甚至難以越階擊敗明泉龜相。
玄黃之氣同樣也是如此,一旦煉化後便會受到沈淵練氣後期的境界壓製,無法再顯現出堪比山嶽的恐怖重力。
對尋常修行者而言,想要禦使天地之炁必須要經過煉化才可以,但沈淵掌握九息服氣大神通不需要煉化也足以禦使天地之炁。
所以將剩餘的玄黃之氣用以對敵,到時候即便是麵對煉神真人也能保留幾分自保之力。
處理完這五縷暴動的玄黃之氣後,沈淵轉身走向了靈虛坊市的方向。
目光掠過了攙扶著劉航的溫天泰,沈淵點頭示意之後輕聲說道
“溫道友我有事先行一步了,待試煉開啟之後再見。”
滿臉呆滯地溫天泰連忙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連連回應道
“多謝沈道友出手相救。”
“試煉開啟後見。”
至於那些被玄黃之氣鎮壓身受重傷的天驕,沈淵卻連絲毫理會的心思都欠奉,消失在了這一片被地脈靈氣肆虐的土地上。
沈淵的視線消失在視野當中,勉強恢複了幾分元氣的劉航這才恍然驚醒,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枚療傷丹藥吞服。
鎮壓著體內的傷勢,劉航一把抓住溫天泰急聲問道
“溫師弟,實話告訴我這位沈道友究竟是誰?”
“這般驚才絕豔之人,絕對不是區區練氣後期的境界,難道是某位洞天聖地聖子行走世間的偽裝身份?”
劉航這番話讓溫天泰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道
“劉師兄說笑了,縱使那位沈道友真隱藏身份,又豈是我能夠知曉的?”
“我與沈道友不過是在前來靈虛坊市的路上遇見的,當時我被一頭四階荒獸暗算試圖拚死一搏,最終是沈道友一劍斬殺了四階荒獸救下的我。”
對於沈淵斬殺四階荒獸這件事情,劉航沒有絲毫的驚訝。
以沈淵表現出來的手段,區區四階荒獸完全不值一提,但讓他心生不滿的是溫天泰竟然沒有提前告訴他這件事。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劉航神情帶著幾分不悅道。
若是早點說出這件事情,他也不會放任其他宗門的天驕嘲諷沈淵,從而將雙方的關係搞得如此僵硬。
劉航如此開口,也讓溫天泰也有些不爽了。
“我在一開始介紹時就說了沈道友飛劍之術不俗,是你們因為沈道友道統不顯,所以才輕視沈道友,甚至於在沈道友說出那番話後冷嘲熱諷。
就算我真的告訴你們沈道友斬殺四階荒獸,隻要知曉沈道友並非出身大宗門,以伱們的性格必然也會否認沈道友的功勞,認為是他占了時機才有擊殺四階荒獸的機會。”
“矛盾的根源,皆在你們心中的門戶之見,皆在你們心底的傲慢。”
一邊說著,溫天泰鬆開了攙扶劉航的雙手,朝著劉航恭敬一禮道
“既然各位師兄師姐都沒有生命危險,師弟我就先行告退了,我會去各宗駐地通知其他人前來救援的。”
話音落下,溫天泰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猶豫。
劉航僵坐在原地,目光掃過數個坑中之前還不可一世的天驕,喃喃自語道
“我真的錯了?”
玄黃之氣裹挾的地脈靈氣暴動被沈淵所阻攔,對靈虛坊市整體並未造成太多的傷害,隻有核心之地各大宗門所居住的酒樓客棧坍塌,反倒是遠離玄黃玲瓏塔方向的靈虛坊市外圍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跨過結界回歸到外圍坊市,熱鬨的氛圍以及來往修行者的叫賣聲、討價換件聲讓沈淵頗有些親切之感。
比起與那些大宗門弟子接觸,沈淵反倒是更加喜歡這坊市外圍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