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轉眼間,餘雲帆便看見身旁的人身上散發出劇烈的赤芒,像是怎麼都壓製不住。
在細細看去,他那哥哥原本清秀的臉上像是撫平了些許的棱角,變得稍稍不太一樣,與其說是英俊了幾分,不如說是變得更為妖異,隻是變化幅度並不大,若非是親密的人很難發現出什麼。
“好,很好,那個畜生還活著,他們沒能做到的一些事,那就我來做。”
“他們受的那些苦,那些痛,整整萬年無法進入輪回的折磨,這筆賬我來代他們先來討回一點。”
“隻要他還活著,那麼這一切就都好辦了許多。”
餘道一死死盯著前方,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片刻後,他那飄逸的長發末端開始出現了些許赤色,隻是赤色並未蔓延至全部的長發,相比之前幻境中的巔峰古妖一變,像是他此刻表現出來的力量仍然太過弱小,並不足以徹底改變己身。
“哥。”餘雲帆不禁向後退了幾步,看著眼前些許陌生的哥哥,皺著眉像是考慮著什麼,至少可以知道在之前的幻境中,他應是碰到了一些事情。
巨大的響動引得遠處的七人也紛紛投來目光,甚至帶著幾分驚訝。此刻的餘道一身上雖是練氣五境的修為,可散發出來的波動卻是直逼練氣九境,哪怕仍有一些差距卻也不再那麼遙遠。
“我從未想過我會如此恨這麼一個人,哪怕是將他大卸八塊也難解我心頭之恨,但好在他還活著,哪怕隻是一縷殘念,也足夠了,有些帳他們已經討不回來了,但是我還在,我來討!”
餘道一忍不住地咧嘴笑著,身上的赤芒像是不受控製地肆意擺動著。
在那個世界太看見了太多太多的悲劇,他看見太多的悲傷,那一幕幕宛如人間煉獄的場景他不會忘。
餘雲帆從未見過自己的哥哥這般模樣,一個平日裡嘻嘻哈哈,追逐打鬨,即便遍體鱗傷他也能依舊笑著對待。
隻是現在的他依舊笑著,可是那笑容裡掩蓋不住的是憤怒,是怨念,甚至還有幾分對自己弱小的自責。
“不論你想做什麼,放手大膽地去就是了,剩下的我在。”餘雲帆依舊是一副高冷的模樣,怕是此刻山體崩塌也不會讓他驚慌失措,但眼眸中的那一分略顯擔憂的關心卻是真實流露著。
他從來就不善言辭,不善表達,更多的他會選擇站在他哥哥的麵前,因為他是他的弟弟,哪怕這個哥哥在不著調,但那也是家人,彼此的家人。
“果然,你跟他們不一樣,你要有趣的多。”那道聲音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玩物,開始玩味地說道。
“其他人都是通過了各種各樣的陣法來到了這裡,可你不一樣,你解放了那一個陣,打破了那一個陣。”
“相比起其他人,記得進入陣法之前你隻是一個練氣四境的家夥,僅憑這樣的修為卻能做出這到這種程度,你很了不起。”
“真的是,承蒙您的誇獎了,相對的,我會讓你飽受痛苦地送你上路,以表達我對你的謝意。可以的話,我還想說一句,謝謝你大爺的!”
餘道一皮笑肉不笑,臉上滿是猙獰,向前狠狠地豎起了中指,哪怕對麵不知什麼意思,也好過自己的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他是弱小的,他可能是贏不過的,甚至這樣的舉動隻會讓自己更快得得到針對,更快得陷入危險。
但有些事永遠都無法去冷靜麵對,正因為如此,人類在最開始的時候隻是一種感性的生物,麻木,痛苦,後悔,待這種情緒不斷蔓延,或許他會變得開始理性,開始變得冷漠,但那個時候他會變得讓自己陌生。
哪怕是一次也好,在自己還是自己的時候,不顧一切地去做一件事!所謂的得失那要去做了才知道!要去做了才有資格告訴自己這件事我不會後悔!
“你去的那個陣法可是困擾了我太久太久了,那棵快老死的樹就算了,可那個由血陣誕生的陰靈卻有些棘手,這般也算是替我解決了一個麻煩。”
“不麻煩,到時候我送你與他一塊團聚好了,有個家夥說那個什麼怨靈太難吃了,我想你的味道應該會好點。”
“我能感覺到你身上有很多的秘密,有些哪怕是我也看不透,不過這才有趣不是嗎?我會期待著,期待我們見麵的時候。”那道聲音直接無視了餘道一的威脅,置若罔聞。
“百裡默!我隻想問你為什麼!她救了你!愛上了你!可你為什麼還能下得去手!南玄宗就隻教出了一個畜生嗎!”餘道一不甘地質問著,咆哮著。
“我隻是做出了與你截然不同的選擇罷了,僅此而已。”良久良久,那道聲音像是聽到了南玄宗這三個字有了什麼反應,卻在沉默之後仍是冷漠地回答著。
“是的,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