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猶如一條銀龍在夜色中遊走。
廊柱間,
雕龍畫鳳的影子在耀眼的光芒中中顯得愈加深邃。
轟隆隆的雷聲響起,震得宮殿微微顫動,如同天地共鳴。
隨即,大雨傾盆而下。
宮殿巍峨,琉璃瓦在雨水的衝刷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宏偉的殿宇在暴雨中若隱若現,仿佛籠罩在一層朦朧的水汽之中。
慈寧宮坐落在後宮西南角,殿閣樓亭,一應俱全,還有一條蜿蜒石徑直通禦花園、上林苑,宮殿軒峻不失纖麗,
殿中,梁柱幃幔四及,玉階清冷明亮,光可鑒人。
繞過一架屏風,向著裡間而行,二人顛住,
軒窗下擺放著幾個鵠形宮燈,西南牆壁立著一個紫檔木書架,書架旁的一個青色大瓷甕中放著一幅幅畫軸,書架之前的紅木書案,放著筆墨,硯等物,
而就書案左近,擺放著一固三足獸頭熏籠,其內煙氣嫋嫋而升,
因是靠著窗扉,宮燈高台,點亮油燈,光照耀四方,倒不顯昏暗,如覺得光線太強,也能拉上幃幔,或是以屏風遮掩,
書案之後,盧太後滿臉笑意,手上竟然拿著一封信,上麵竟然寫到,前太子周永孝,已經掌控林山郡城,擁兵二十餘萬,
“好好,果真是有信了,密信上所寫,孝兒擁兵二十餘萬,是真是假,就算真的有些兵馬,不過是蘇家以往的京南殘兵,無非也就是幾萬兵馬,如何會有這麼多。”
盧太後也不是老眼昏花,在宮裡一輩子,雖然不知兵事,但是養兵就需要錢糧,這麼多兵馬,就算是藩王當中,最富的鄭王,都不見得有那個實力,
陰暗處,傳來周太監蒼老的聲音,
“主子慧眼,太子本沒有那麼多兵馬,可是誰讓京南布政使於仕元,是太子的老師呢,林山郡城十萬府軍,加上新招的青壯,用林山郡府庫,朝廷的兵甲錢糧整頓起來,區區二十萬兵馬,不過是九牛一毛,暗衛來報,太子爺,已經聯合太平教的副教主楚以嶽,還有白蓮教教主白水月,一同起兵,圍剿朝廷兵馬,想來就快了。”
盧太後聽罷,默默放下手中密信,靠近油燈處引燃,不一會,就燒成了灰燼,
“於少保,那老匹夫竟然還真的敢豁出去了,也算是哀家沒有看錯人,隻不過太平教,白蓮教那些賊人,心狠手辣,詭計多端,就怕孝兒吃虧了。”
慈母一般神情流露,如若讓外人瞧見,必定詫異,自從前太子不知所蹤,盧太後就沒了笑容,宛如行屍走肉一般,就算是露出笑容,也不過是強顏歡笑,
如今的神情,難得一見,
“主子放心,於少保身邊,有不少奴才的人,據查驗,太子爺麾下,有不少能人異士,此番合作,太子爺聽從於少保的建議,拿足好處,協助兩教人馬,重創朝廷大軍以後,大部兵馬南下,占領西嶺郡,以為根基,據老奴所知,西嶺郡城,應該被太子爺占領過了,”
停了一下,複又說道;
“同樣如此的還有他們兩教人馬,東嶺郡,和瓊山郡,好似了無音訊,”
“啊哈哈,真有意思,看來,白蓮教也好,太平教也罷,都學精明了,這麼說來,京南就是個亂墳崗了,”
盧太後眼中寒芒一閃,京南一地,雖然百姓人口不少,但經過大旱,蝗災,兵亂,幾番過去,死的死,逃的逃,留不下什麼人了,滿地骸骨,不是亂墳崗還是什麼。
“主子說的沒錯,太平教,和白蓮教過境,宛如蝗蟲一般,寸草不留,他們哪一個是善男信女,如今大批流民,沿河各郡,都把人送往關外還好一些,要是和以往一般留下,總歸是個禍患。”
周太監依舊躲在暗處,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這些事,也才是昨日才知道的,得到的消息時間剛剛好,就算是這些,朝廷依然是不知情,王子騰的命,就看大不大了,
一時間的沉默,
讓殿內,顯得有些陰森,
盧太後起身,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