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吳州知府衙門裡,
也就是知府呂尚儒,和同知邢思,在後院喝茶,還在品論朝堂上一些動向,
“大人,還是您高瞻遠矚,遠離是非,選官的時候,卑職看到您直接選了吳州,還不解其意,現在看來,清淨之地,殊為難得。”
同知邢思一聲讚美,讓知府呂尚儒哈哈一笑,搖搖頭道;
“哈哈,哎呀,邢思啊邢思,你就是討巧,政績考核時候,吏部不是也讓你選,你不也是選了吳州城,哪裡來的本官,高瞻遠矚了。”
“大人萬不可這樣說,記得三年前,吏部是給職下選官,但是卑職,看到您選了之後,才跟著一起,雖然吳州城不富裕,但下官也不埋怨,多少有些進項就成。”
邢大人滿嘴好話陪著,這幾年的逍遙日子,還有不少孝敬,確實沾了呂大人的臉麵。
“知足者常樂,哪裡需要那麼多,本官聽聞,去京南那些官員,如今早就成了刀下亡魂,搜刮太急,送了身家性命,殊為不智,不知細水長流,和咱們一樣,來的逍遙自在。”
“大人說的是。”
就在院子裡,二人說的極為暢快,共事那麼多年,許些話,不必明說,
也就在這個時候,從前院,慌慌張張來了一名兵丁,直奔到二人眼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身後還跟著管家和小廝,氣喘籲籲,追了過來,
“老爺,門外季將軍手下的兵就闖了進來,奴才沒攔住。”
眼見著管家喘著氣解釋,呂尚儒眼神裡含著蹊蹺,揚了揚手,
“知道了,你所來何事。”
問的就是跪在地上的兵丁,隻見此人,喘著粗氣,回道;
“回大人,小的是城門值守兵丁,校尉讓小的傳話給兩位老爺,城外來了大批的兵馬,領頭的將軍,自稱是林嶽府守將秦雲江,說是要見知府大人,小的不敢怠慢,極速來報。”
幾句話也回得利落,隻是聽聞林嶽府守將秦雲江,二人滿臉不信,林嶽府在京南,距離此地,約有八百裡左右,還有山脈阻攔,如何能來此,再說沒有朝廷調令,肆意率軍離開,那可是要命的,
京南民亂,
二人同時對望一眼,應該是此事,但也說不通,不去郡城反到吳州為何,邢大人看出蹊蹺,問道;
“你可知那個秦將軍,為何來此?”
“回大人,小的不知!”
兵丁搖搖頭,他哪裡知道大人們的事,眼見著問不出來,呂尚儒也不浪費時間,起身道;
“賞他十兩銀子,而後,準備馬車,咱們去瞧瞧。”
“是,老爺。”
管家應了聲,給身後小廝使了眼色,而後讓小廝領著傳信士兵去領賞,自己則是帶著人,去門外準備車馬,
一會的功夫,兩位大人上了馬車,直奔城門處。
城外,
三萬大軍迅速紮營,帳篷一頂頂撐開,所有士兵,都開始躺在地上休息,連日行軍,幾乎拖垮所有人,這些,都瞧在顧平眼中,
到了城門處,
秦雲江帶著藍曉走過來拜見,
“將軍,吳州知府馬上就到,我等是留在此地,還是繼續北上,弟兄們都累壞了。”
城外的人馬什麼樣子,幾位將軍如何不知,戰力全無,要是在不休整,萬一遇到不測之事,毫無招架之力,
“那就多休整一日,好好在此地休息,所有補給,吳州必須出,”
“是,將軍。”
就在二人談論決議時候,吳州知府的車駕,就到了城門處,守將季蘭,帶著人迎了上去,車馬停下,兩位大人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看向季將軍,問道;
“季將軍,來人可算是朝廷兵馬?”
季蘭見到呂知府所問,趕緊點頭,
“大人,來的兵將卻是朝廷兵馬,就是領頭的將軍,自稱京南來的,卑職有些不信,那麼遠,怎麼來的?”
“管他怎麼來的,既來之則安之,問清楚,再做打算。”
事到如今,兵馬都安營紮寨了,還能怎樣,隻是隱約之間,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這些人馬看似精銳,可是麵帶倦容,兵甲上的血跡,早已經乾澤,這些怎麼看都是敗軍之將,難不成,身後還有追兵悍匪,那這樣,吳州城不是危險了,
想到這些,趕緊把念頭按下,穩住陣腳,
走到外麵軍營前,看向幾位將軍騎在馬上,特彆惹眼,呂知府一抱拳,問道;
“敢問誰是主事將軍?”
聽見知府大人的話音,
顧平回過頭,看到主事人來此,心中一鬆,抱拳回道;
“本將京南將軍,顧平,見過知府大人,一路奔波,率部突圍至此,還請知府大人行個方便,運些糧草肉食,給弟兄們吃一頓熱飯。”
顧平根本沒有試探,直接道出原委,就是來要吃的。
但是這些話,聽在吳州幾位大人耳中,麵色一變,京南將軍,還有身後那個自稱林嶽府守將,這二人,什麼叫突圍至此,難道京南那邊,地方全丟了不成,朝廷邸報也沒寫啊。
呂尚儒心中想了許多,臉色帶著微笑,
“顧將軍彆著急,客軍至此,沒有接到朝廷文書,下官也不好隨意開府庫,但是瞧著將軍遠道而來,也不能不儘一下地主之誼,府庫還是可以支取的,就是將軍得寫個借條作文書,我等也好有個交代不是。”
“好,本將自有文書奉上。”
也不知顧平是早有準備,還是來的時候想好的,就把借糧文書遞過去,呂知府臉色有些尷尬,伸手接過來,也不好反悔,就吩咐邢大人,召集衙門的差役,開始把糧食給送出來,略作安排之後,呂大人又是微微一笑,問道;
“顧將軍,恕下官多嘴,將軍在京南,突圍也是去郡城,如何跨過這曲折山脈,到了吳州,可是後麵有追兵?”
這一問,
吳州府軍守將季蘭,猛然變了顏色,吳州城府軍不過三千之數,吃了兩千空餉,如今也就是千把人守城,要是有追兵,那吳州城可就完了。
“將軍,何故追兵之數?”
眼見二人有些慌亂,
顧平和秦雲江等人翻身下馬,安慰道;
“呂大人放心,追兵尚無,我部血戰落葉穀,後路被斷,前有追兵堵截,補給全無,隻能突圍至此,借一些糧草,本將還需要去安陽重鎮,”
眼見著人要走,本應該高興地二人,心中忽然有些忐忑,追兵沒有,卻要離去,萬一還有追兵,那他們,豈不是完了。
“將軍且慢,下官雖不知京南如何,既然將軍是突圍至此,那就在此地等待朝廷文書,如果將軍北上安陽,驚動朝廷,將軍應該知曉後果,
吳州雖然不富裕,但是糧草豐沛,夠將軍所部之用,想來將軍已經向朝廷稟報,下官也隨之亦然。”
呂知府的解說,顧全大局,甚至說是毫無私心,季蘭更是明白知府大人意思,趕緊附和,
“是啊,將軍,還不如在此休整幾日,等朝廷旨意下來,將軍也好再做打算,萬一追兵來此,末將慚愧,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