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3。】,
大梁城外,左大營,
巡夜的士兵,來回在營帳穿梭,而在南邊官道上,十裡處,也埋伏了不少斥候警戒。
夜幕中,
月光灑下,
官道上一切靜悄悄的,無人來此。
帳內,
剛落座位的賈璉,屁股還沒坐穩,就被叔父喊著回話,這該如何說,明知道那些人難纏,自己也是被裹挾著衝過去,還沒明過來,人就衝殺出來,
這一進一出,頭腦發蒙不說,具體怎麼打的,兩眼一抹黑,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最後被人群湧了出來,回頭望去,滿地的屍首和鮮血,那時候,自己也沒想那麼多,隻覺得出來後,趕緊回來就好。
叔父的一問,自己什麼見解,又該如何回答,自己哪裡有見解,起身後,準備敷衍幾句;
“啟稟節帥,末將覺得,剛剛王將軍所言,也是一種參考,對方人多勢眾,披甲士兵約有十萬之數,但是末將覺得,對方實力,並不是多強,回營之後,清點兵丁,隻損失兩千餘人,傷者一千餘眾,而戰果就是擊穿敵人軍陣,當然,他們也可能是示敵以弱!”
這也是賈璉多一個心眼,知道回來之後,需要清點人馬,本以為損失大,沒成想,傷亡不到兩成,而且他也說了,是不是真的如此還兩說,萬一不對,也有個退路。
賈璉的話,倒是讓周圍眾將,若有所思,這樣看來,並不是真的精銳,話說也對,之前還是普通百姓,跟著賊人鬨上一陣,就算披甲,也不過是外強中乾,所以,此事還是大有可為的,
在座的幾位主將,相互對視一眼,皆有此意思,但是等了片刻,無人開口,胡樂性子急,起身一抱拳,拜了拜;
“節帥,末將覺得,此事可急可緩,更多的是,咱們南下的目的。”
胡樂雖然有些莽撞,但心思細膩,隻是起了頭,拋磚引玉,
“哦,你說說,什麼叫急,什麼叫緩?”
王子騰來了興趣,有想法就好,說出來議一議,都說三人智長,一人智短,這些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胡樂也不藏著掖著,事關大軍安危,定要有個穩妥之策,
“節帥,所謂的急,就是明日,按照計劃南下,趁賊軍剛到,立足未穩之際,直接殺過去,正麵交戰,解林山郡城之圍,而緩,就是在此地按兵不動,或者一日走三次,靠林山郡的兵力消賊軍銳氣,我部再一鼓作氣,掩殺過去。”
其實並沒有什麼高招,隻是早打晚打的事,而密信上所言,卻不是此意,而對麵的彭將軍,卻不想硬碰硬,損失人馬,反駁道;
“胡將軍此言,不過是早打,晚打的意思,密函上所言,如若郡城丟了,那則是固守大梁城,而若沒丟,則是率軍控製郡城,可如今,卻沒提郡城被圍之事,所以可進,可不進。”
此意,
就是不想出兵,河東河西兩郡兵馬,都是固守在北側,集結南下,要是一戰拚光了,如何對得起自己大哥囑托,所以話說的委婉,可是意思明白,
就連呂節度使,聽得頻頻點頭,心中有些意動,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大梁城五萬兵甲,可都是呂家多年的心血,損失太大,這些,如何補償,既然朝廷那邊有了安排,後續解決之道,又是什麼。
“此言差矣,彭將軍,你所言的後果,就是坐看林山郡城落入敵手,太平教那些賊子,要是占了郡城,就會獲得補充,最重要的糧草,那些可是要命的東西。”
司州將軍何用,立刻插言,坐等戰機離去,必然留下禍患,林山郡的那些存糧,雖然不知有多少,但是太平教那麼多人,消耗定然巨大,說不得,他們就是奔著郡城糧食來的,
所以,
何將軍一番話,讓帳內主將,儘皆神情凝重,京南民亂,就是因為連年大旱,以至於糧食絕收,餓殍千裡,才有了太平教之亂,雖有三十萬之眾,消耗必然不小,要是能斷其糧道,賊軍必然潰敗,
帳內主將心頭一動,要是一舉擊垮賊軍主力,收複京南各地,立下天大的軍功,未必不比當年那些老國公的功勞小,可傳三代啊。
眼見著不少人,低著頭議論紛紛,河西將軍董大望卻不同意,
“節帥,現如今,不管太平教是不是精銳,披甲之兵有十萬眾,估摸著,身後的大軍,不會一點甲都沒有吧,二十餘萬賊軍主力,少說還有一半兵馬著甲,實打實三十萬,想要正麵撕破賊軍主力,救援郡城,需要損失多少人馬,能不能達成目的,還兩說呢,畢竟,密函所言,郡城內,奸細可不少。”
雖然有些退縮之意,但是言語中,句句在理,許多人也不再熱烈討論,兩軍廝殺,靠的不是算計,而是勇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誰都懂,可惜,到了近前,裹足不前者,占了大多數。
就連王子騰,此刻都有些搖擺不定,要打,也是三日之內,不能郡城被攻破,如若賊軍占了郡城,短時間不能奪回來,事必會讓太平教賊眾站穩腳跟,
但是不打,這一趟,就算是功虧一簣了,所以還是要打的,但是此刻,就需要呂節度的態度,要是他不配合,此戰定毫無勝算,
“呂老將軍,你覺得如何?”
“這,”
呂代元此時也有些糾結,打與不打,對他都沒有利,打了,麾下死傷慘重,何時才能恢複元氣,不打,坐失良機,要是宮裡知道帳中議事,後果難料,
所以,隻能把問題踢回去,
“節帥,末將一切皆聽帥令,打與不打,末將都會全力以赴,”
話說的漂亮,但是沒有任何用,胡樂唾之以鼻,倒是高看了這個老匹夫,再次開了口,
“啟稟節帥,末將還有話說?”
“哦,胡將軍請講。”
王子騰見沒有問出自己想要的,果斷換了個人,
“節帥,諸位將軍,此次南下,朝廷就是要徹底鎮壓民亂,雖然賊軍勢重,精銳必定不多,不過是一些亂民,沐浴而冠,我等奮力一戰,有的是機會,而且不怕諸位笑話,此次南下,胡某人,還想給家中幼子,掙一份爵淮氯ィδ訓茫荒艽砉!?
幾乎所有人,都把頭抬了起來,眼裡有些燒熱,尤其是府軍那些裨將,坐立不安,交頭接耳,
“是啊,胡將軍說的沒錯,要是此次立下功勳,我等還能往上走一步,”
“對,不過是一些亂民,有何懼怕,軍功就在眼前,如何能放過,”
“胡將軍所言極是,萬一有機會,爵位唾手可得,畢竟洛雲侯都是例子,從三等男破例封了關內侯。”
帳內,幾乎都是談論的聲音,幾位主將,臉色各異,有的皺眉,有的思索,還有的滿臉不忿,
董大望還想起身說什麼,卻被彭士英拉住臂膀,輕輕搖了搖頭,
此刻帳內諸位將軍,氣氛都被胡將軍調動起來,就連賈璉和王仁二人,都有些意動,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們來,無非就是衝著軍功來的,要是損兵折將,一點軍功還沒落下,受了那麼久的勞累,不甘心。
就連剛剛有些模棱兩可的呂代元,心中也念叨著二子,爵位和節度使,隻能傳給長子,那二子可是白身,並無爵位傍身,如若問朝廷討要,不一定會給爵位恩賜,但有一點,朝廷現如今雖然控製爵位之數,也不是說給堵死了,洛雲侯一戰封侯,這是當今聖上,給開了口子,
畢竟削藩東王府之後,接連削藩北王府,造成關內人心動蕩,可是關外洛雲侯一戰大捷,繼而登位關內侯,算得上間接穩定勳貴們人心,後來又有江南巡鹽禦史林如海的孤女,又給了恩賜,伯爵傍身,算是徹底安了勳貴們的心,
所以,路隻要沒堵死,符合賜爵的條件還在,就算提高一些,還是有機會,在大武,隻有一點,軍功夠了,可賜爵。一秒記住【。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