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隨獸王的那段時間。
風龍，也是從低境界開始不斷成長，隨同獸王等人,沒日沒夜的逃亡中，他也算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有些人，本就是普通修士。
這些人，在當年地黃金盛世中，深陷盛世洪流，無法脫身而出，隻能目睹宗門覆滅、親朋慘死。
如同此刻的奉天府一樣，如同此刻地清風然一樣。
麵對盛世洪流，大部分人隻能無奈認命，但也有部分人暴怒複仇，最終斬殺敵人或者被人斬殺，也有一部分人複仇無望,心如死灰，直接自斬修為隱匿山林。
有些人，在當年的少年大戰中，也算是天資卓越地天才。
可最終，卻因為一場小小失敗，自覺證道無望。
修行速度直線跌落，最終消失在人前，甚至是直接被對手斬殺，當然,也有人越挫越勇，不斷在絕地中超越極限，反超了當年比他強大的對手。
有些人，前期從未顯山漏水。
甚至，在一次次少年論道中，也從未聽說過這些人的存在。
可是，這些人，卻在最終的道果之戰中，如同神王下凡一般，從天而降，展露猙獰頭角，開始一步步登上那最後的王座。
最終，從無數少年聖人、天才妖孽手中，奪取到了一份為數不多的大帝道果。
這便是選擇。
雖然，風龍當時，不明白這是何種心理，可是，已經過去了這麼長的歲月，風龍早已經明白，這其實都是因為心境問題。
選擇不同，最終的結果也就會不同。
這種選擇，他人無法乾涉，隻能依靠修士自己來趟過，或許，這也是修士證道，必不可少的一關，也是至關重要的一關。
“小子，話可不能這麼說……”
此刻。
風龍，甩動兩根龍須，怔怔的看著清風然。
清風然還未脫凡化仙，為人也算是正直，風龍，便想以過來人的身份提點兩句，也算對後輩修士的一些幫助。
可是，他才剛剛開口，便被清風然直接打斷了。
“前輩……，事已至此，你就不用多說了，我知道你想提點我，但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心中還是清楚。”
“徒勞掙紮，並不會改變最終的結局。”
“除非，有人能替像我這種凡民，開辟出一條新的修行之路，否則，我們修行之路的終點，依舊是可以一眼看清的。”
“不過，我也隻是如此感歎而已。”
清風然說著，突然扭頭，衝著陸沉、風龍微微一笑：“奉天府這一場劫難，雖然很殘酷，但也讓我明白力量的重要。”
“我……，絕對不會放棄修行的。”
清風然握了握拳，言語、表情，逐漸變得堅毅起來：“不過，這些現在都是未知的，或許，我不久後就會戰死，亦或許，我會僥幸生還，成為那個為凡民改變命運的人。”
“說不定，我現在隻是時運不濟，日後機緣巧合，得到大能傳承，一夜證道也不是沒有可能。”
清風然說著，又衝著陸沉，挑了挑眉：“修行界，不就有這種一夜證道的例子？”
“這些例子，這些人，但凡出現在一段故事中，通常來說都是主角。”
“雖然，存在於話本中，可是，一個話本，就算描寫得再誇張，那也總得有個源頭吧。”
清風然說著，言語逐漸變得淩冽。
“我堅信，這些故事在最開始，就是那些證道強者的自傳。”
“隻不過，後世修士查閱時，感覺這種經曆太誇張，太逆天，不符合實際情況，才最終被歸類為話本。”
“以目前的情況看，我覺得，我可能就是那個主角。”
“畢竟，奉天府最近的種種情況，和我以前看的一個話本太像了，日後想要一飛衝天，那前期就必須要飽經磨難。”
“宗門覆滅，親朋慘死，正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此刻，伴隨這句話，被清風然說出口。
清風然身上，氣息陡然轉變。
之前的那風霜老矣的氣息，徹底消失。
轉而出現的是一種，符合清風然，這個年紀的青年熱血氣息。
潛龍在淵，一飛衝天！
聽著清風然的話語，風龍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怪異。
如果說之前，清風然那種話語，讓他覺得清風然已經沒有未來，那此刻，清風然這種話語，便讓風龍覺得，清風然日後，絕對會成為一方霸主。
因為！
清風然，此刻這種話語表現，風龍曾經，也在另一個人身上看到過。
白衣殺神，殿前司禮！
一個在前期，沒有表現出絲毫修行資質，甚至，親眼目睹宗門覆滅、親朋慘死，卻根本無法站出來反抗的人。
可是，這種極端低穀中。
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他竟然一夜證道，碾壓了一眾少年聖人，天才妖孽。
從始至終，沒人知道，殿前司禮，在那夜晚頓悟了什麼，竟然能在一夜之間跨越仙凡之隔，甚至是直接穩固境界。
可是！
風龍、乃至經曆那次事件的人，心中都非常的清楚。
殿前司禮所代表的，絕對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類人，一類厚積薄發、潛龍在淵的人。
“好好好……，大好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