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紗!
“陸瑞慶,我在南邊怎麼沒見過你,新來的?”
“嗯,你對城裡熟悉嗎?有錢嗎?”
“沒有哥哥不是讓我和你一起行動嗎?”
“我連早飯都沒吃,怎麼行動?”
“呃,正好我也沒吃飽,回去叫店家再上點?”
“我剛剛問過,韓文廣沒有付錢。”
祁京和他蹲在客棧門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那你也沒有?”
趙石寶往身後看了看,似乎有點心虛,道“你知道我他娘被那瓜皮刮隻剩一條褻褲了”
趙石寶絮絮叨叨,好像對邱誌仁很不滿。
期間祁京又問了他很多問題,也了解到了邱誌仁很多事情。
比如他早年也是信陽衛所的百戶,與韓文廣派來此地的助手馬寧等人是上下級關係。
但清廷占領此處後,他又投了信陽守將田世昌,做了委步署軍校,麾下有近乎一百餘人。
他之所以抓馬寧等人,是因為他們殺了清廷冊封的道士,取了官府度牒。
可依趙石寶所述,他這些年暗地裡一直在為湖廣總督何騰蛟做事,其實還是明廷的人
對這件事完全可以包庇
至少,他是第一個知曉此事的人,想要瞞住清廷簡直輕而易舉。
祁京不由想到韓文廣和邱誌仁的談話,問道“你們已經接觸到那個暗子了?”
趙石寶顯然還沉浸在對邱誌仁的仇恨中,聽到這話,又愣了愣。
“我不知道啊馬哥他們都不帶我。”
祁京看了眼他身上還穿著的飛魚服,心想不帶你也很正常。
趙石寶站起身,看著後麵盯著他的店小二,一陣不自在。
“一日就要二兩銀子,怎麼不去搶你說這店家是不是邱誌仁的眼線?我過去做掉他們?”
祁京又看了他一眼,見趙石寶身材魁梧,打人應該會很痛,跑的話也應該能溜走。
“好啊,你去把他們全做掉,最好把附近茶樓上人也乾掉,他們都可能是邱誌仁的眼線。”
“呃真的?哥哥剛剛不是交代了低調行事嗎?你在逗我?”
“是你先逗我的。”
祁京站起身,道“你裡麵的房間我留了件道袍,你進去換上,我們出去辦件事。”
見趙石寶傳來疑惑的目光,又道“錢的事不用你擔心,我會弄到。”
“好吧。”
趙石寶往回走,看見低頭算賬的店小二,又嘿的一聲將人嚇一跳。
而祁京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抬步走出了客棧。
“客官”
沒走幾步,就見店小二追了上來。
祁京回頭淡淡道“裡麵的那位錦衣衛大人會付錢。”
“這”
“放心,他叫趙石寶,乃是城中明廷軍校邱誌仁的部下,你不信可以去委步軍署尋人,邱大人也是南邊朝廷的人。”
說著又將表情變得嚴厲,道“適才他吩咐我去辦一件大事,你等若敢耽誤,幾個腦袋也不夠掉!”
店小二一抖眼,娘咧,這信陽城都被建奴占領了四年了,咋的朝廷的人還這麼明目張膽?
“好吧”
他還想問的詳細些,但才抬頭,就見祁京的背影逐漸遠去。
不久,街上的人就隻聽福來客棧門口傳出一陣吼聲。
“陸瑞慶!我日你仙人!”
~~
傍晚,盧春回到了邱誌仁身邊,細細彙報了起來。
“陸瑞慶丟下趙石寶出福來客棧,圍著信陽城內繞了一圈”
“先是跟著城內兩個騎著汗血寶馬的世家子一陣,隨後提出明日要與他們比試馬術,輸的人要留下自己的馬。”
邱誌仁問道“那家的子弟?城中世家子個個眼高於頂,他能說的動他們?”
“正是田將軍的子侄,前兩天軍頭您剛跟他們吵了一架,小人不敢上前盤問,”盧春道“他抬出了大人您,說您軍營中有比他們的汗血馬更好的,輸了便賠給他們。”
在邱誌仁營中確實有快馬,有很多甚至都是從關外進來的,可依然比不過西域的汗血馬。
“他倒是歪打正著”邱誌仁眯起眼道“田逸倫他們兩個答應了?”
“是。”盧春道“陸瑞慶留下了信物,邀他們明日午時城外賽馬還讓對方也留下了信物。”
“什麼信物?”
“陸瑞慶是一塊令牌,而那兩人是一塊玉佩,隻是因其身份,小人不敢上前細問。”
“另外,此事一出,在城中鬨的沸沸揚揚,很多人注意到了,相約明日一起去看賽馬。”
邱誌仁點頭道“之後呢?”
“之後田逸倫田逸生見陸瑞慶相貌俊美,氣度不凡,還特邀他進府任職但他拒絕了。”
“狗屁的任職,那兩人風流成性,說不定是想讓他進去當兔爺。”
邱誌仁不厭其煩的問道“還有呢?”
“屬下覺得陸瑞慶這人做什麼都似乎很平靜,也很冷血
他拿到田家子侄的玉佩後轉頭就去典當了,期間遇到流民鬨事殺人,血都快濺到臉上了,可他就一直坐在一旁看著,等路疏通
還在路上遇到福來客棧報案去追趙石寶的官差,他也是麵無表情的給官差指路。”
邱誌仁道“後麵那些官差查到了我這來,說我是明廷的軍校,麾下有一個不穿衣服的手下吃霸王餐。”
盧春知道什麼明廷奸細,一看就是栽贓,反而問起了另一件事“那軍頭付錢了?”
邱誌仁麵無表情的點頭。
“繼續說。”
“他典當玉佩後往去了福來客棧附近的小茶攤上,要了一碗麵,還問店家牛肉怎麼賣。”
“牛肉?”
“是,店家並沒有理會他,隻說買牛肉犯法,讓他想吃可以去大點的酒樓看看,但陸瑞慶搖頭沒有說話。”
“那個小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