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冬日滾滾,雪花飄落,寧完我還未到千佛殿,就已有人過來彙報。
“是,我們已有人見陳掖臣進了偏殿旁的巷子。”
“還有看見其他人嗎?”
“沒有,奴才隻看到他一人跑了。”
聞言,鄂碩疑惑道“不可能,有人將他送了過來,怎麼會讓他又暴露出來你賭錯了?”
“不。”寧完我加快了些速度,道“恰恰說明我們走對了地方,陳掖臣確實在這裡,範文程是想用他牽扯另一些人下來。”
“這”
寧完我有些失神,喃喃道“此事你來晚了,本該在攝政王出征之前,就該提議把他軟禁起來這老匹夫說是下野了,其實不知道朝堂上還有多少人與他藕斷絲連。”
直到他這麼一說,鄂碩似乎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對於追查索尼一事,範文程其實早知道他是個陪襯,幾乎沒有什麼權力,但他還是利用多爾袞的疑心,把陳掖臣拉了下來
陳掖臣逃走後,鄂碩幾乎是肯定他受到了範文程的意思,萬一四處去栽贓其他人,這事情要怎麼收尾?
想著,鄂碩心中一慌,問道“把人全捉起來?”
“你還沒看明白嗎?大王為何會隻軟禁了陳名夏?”
寧完我搖頭,道“換作是彆人,大可全殺了都行,但此事當中除卻陳掖臣可以處置之外,都不是輕易能動的。”
範文程是曾經的文官之首,且還深得宮裡的器重,即使現在閒置在家了,其實也不是多爾袞說殺就能殺的,索尼陳名夏一事也是一樣,他們在朝中的地位太重,在沒有具體證據之前,軟禁已是嚴重到極致的處罰。
寧完我已不想再去見範文程這個老烏龜了,他既不肯妥協,那自己也能把他與身後人全部送下去好了這也是當初多爾袞找他的原意,先軟禁他的政敵,就是在告訴寧完我,辦完此事,跟我還有肉吃
此時,寧完我無外乎隻能跟在鄂碩站隊到攝政王這邊,心裡也將其他想法儘數拋去。
冷靜下來一想,範文程就算用了陳掖臣這一閒子去攪事又如何,陣營既變換了,自己順藤摸瓜,先找到陳掖臣,等大王回來處置就是了。
“行了,你先去那處巷子找找,這邊等老夫通報格格後再過來。”
寧完我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千佛殿主殿,眼中已看到了大雪中那頂華麗的轎子。
~~
偏殿中人聲鼎沸,馬京和撫了撫了長衫,望著紙上的題目沉思著。
“殘雪殘雪”他喃喃道“京中大雪未退,哪來的什麼殘雪這詩題出的不合時宜啊。”
一旁的傅作生也擺了擺手,道“本就是一場小文會,你還想出名不成?”
“我這不是想來這邊打聽打聽有沒有掖臣的消息”
“那就去找啊,你瞧瞧你剛進來的那般模樣,四處張揚,恨不得自己就是中心了?”
馬京和一愣,道“那你說說怎麼找?我們兩個白身舉人,不成名,誰會理我們?”
傅作生已不想理他,將手中的紙張拍在桌上,轉頭看著還在不斷進出的人群,沒有再打算寫下去
忽然,他看到了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
“薑兄!”
隨即傅作生揮手叫住了那名還在低頭看著詩題的舉子。
~~
另一邊,鄂碩已在偏巷裡找到了那身官服。
他一皺眉,將一個士卒拉過來問道“人呢?”
“奴才不知啊就看到他往這邊走了”
聞言,鄂碩拿起那身衣物仔細看了看,心中陰晴不定。
直到又有一名士卒過來稟報,道“回都統,我們有人看到他進了偏殿”
祁京回過頭,見是那日在會館中說過話的兩人,不成想卻在這裡遇見。
一見麵,他拱手作揖,自穿越到這裡後,還是有些不習慣這樣做。
“薑兄,也是來這裡參加文會的?”
祁京點頭,道“兩位這是?”
馬京和從桌上起身,道“我們這是來尋陳”
話未說完,傅作生就一把撇開他,笑道“吾等也是來看看的,薑兄看這詩題可有了佳作?”
“什麼詩題?”
傅作生有些疑惑道“就是此次文會格格出的題目,薑兄該不會不知道?”
“格格?”祁京道“我剛到此家裡有些水土不服,我來時原是想祈福,隻知富國寺有場文會,卻不知是誰人辦的。”
“原是為此。”傅作生一應,也是想到那日薑祝山被自家妻子叫回去之事,如今過來富國寺想必也是為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