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與理性！
168
答應彆人的事一定要去辦到，無論是誰，在承諾麵前平等；在人與人之間，諾言可以是稱量友誼的砝碼；重承諾者重友誼，友誼的橋梁會因諾言變得穩固。張德財答應廣州的朋友要去見他們，馬曉豔並不反對，不過她覺得這些人嘴裡全是義氣，看似耿直，內心想的全是利益；比如怎樣才能賺更多的錢？怎樣才能搞到女人？在這些現實又低端的需求下，沒有品味的約束，沒有品質的要求，沒有品格的規範，沒有品德的監督，變成了沒有品的人；跟有品的人不一定提高格調，跟沒有品的人肯定會降低品味。他們這些人賺錢的方式與常人不同，在黑暗裡賺那些來自黑暗世界的錢；錢可以見光，賺錢的方式隻能是見光死。一個人習慣黑暗，會抵製陽光；所以馬曉豔不希望他與這些人走得太近，最好和他們不來往。我不羨慕黑暗裡的神秘，它可能會有神奇的力量；我隻在乎陽光下的一片綠葉，看見它就能感覺到生命的活力。
一個人隻要與相愛的人在一起，平安無事的度過一生就是幸福；大富大貴並不是人人都向往，波瀾壯闊也不是人人所追求；適合自己的生活才能讓人擁有舒適的人生。在眾多的不同的人生觀下麵，友誼都占有重要的位置；沒有親人感覺溫暖不在身邊，沒有朋友感覺力量不在左右；在正常情況下，人都要有朋友；所以馬曉豔還是同意張德財去廣州見孫曉。
“我們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麵了吧？”友誼不依賴於時間，而依賴於互動。
“沒有多久，不過上次見麵是前年。”
“是前年嗎？”友誼是否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取決於構築它的真誠與信任。
“是，我與老婆來廣州玩，不是見過一次麵嗎？”回憶的美好為今天添彩，憧憬的美麗給明天增色。
“對，你看我這記性，連這事都差一點忘了。你的孩子也該上學了吧。”快樂的人容易忘記歡樂，痛苦的人把它當成奢侈品。
“是呀，馬上七歲了，該上學了。”知識驅走人的無知，文明洗禮人的蒙昧。
“那可真是太好了，有機會一定去看看你的兒子。”人的心裡會留出一塊地方，讓愛與陽光存在。
張德財坐著專門準備的轎車，進入一家星級酒店；它裡麵裝潢的華麗超出他的想象，處處方顯豪華與氣派，甚至有些地方凸顯奢華。自己現在有錢，與有錢的人相比，簡直是熒熒之光比皓月。飯後，舞廳裡來了幾個豔麗的女人；有的是烈豔紅唇，有的是妖豔性感，有的是嫵媚動人。他看著她們在舞動中隨著節奏搖擺的波濤，想起老婆因激動而起伏；望著她們一雙雙拋過來的媚眼，勾起他對老婆那雙銷魂眼神的記憶；女人的美麗來自自身，更來自懂得欣賞她的人。
孫曉問他跳不跳舞，他說不會。
孫曉問他要不要女人，他拒絕。
孫曉問他試不試一下比黃金還要珍貴的東西，
“什麼東西？比黃金還珍貴。”好奇心不害人，害人的是把它用錯地方。
169
空間的距離不僅影響愛的刻度，還衡量兩個相守的靈魂。愛不會擴展空間的差距，隻會縮短心裡的距離。愛就是愛，一種讓相愛的人有美麗與溫暖的感覺，一種讓相愛的人有浪漫與甜蜜的感受，一種讓相愛的人有歡樂與痛苦的感動，一種讓相愛的人有失去與得到的感悟。程躍進不在乎空間上與趙曉白的距離，每周定時的探親解決分居兩地的問題。在省城與雙慶市之間，他如熟悉自己的老婆一樣熟悉這條線路；趙曉白畢業留在大學任教，在雙慶市經貿委任職的丈夫隻好每周來回地跑；距離給相愛的人增加思念，思念給生活增添情趣，情趣給愛情注入保鮮劑。
權力是人給與，隻有在人中間才有效力。權力不僅是一個官位，因為那是虛名，權力的施展得有人的支持；程躍進明白這樣的道理。他常常在找尋機會培植自己的力量，由於天賦不足常常失敗。識彆人的本事是一種天生的才能，雖然知識讓人明智；人不能識彆人，縱然花心思去培養自己的勢力，很可能是給自己設陷阱，很可能是給自己埋地雷，很可能是給自己挖墳墓。你可以給人利益，利益的引導是暫時的作用，人可以為了利益巴結你，可以為了利益拋棄你；你可以給人感情，感情隻是利益的潤滑劑，人可以為了感情聽從你，可以為了感情背叛你；你可以給人道義，道義一條無形的繩索，約束彆人也束縛自己。他辦公室的老張想儘辦法沒有解決兒子的就業問題，當老張提及此事的時候，躍進願意幫忙，並不隻是扶持幫手；過去的失敗告訴自己，有人擁護的人是權德雙擁，權是一雙有形的手，德是一雙無形的腳；還是老張知道他驚人的秘密，秘密在同一家知名的賓館，同一間豪華的客房，同一個美麗迷人的女人身上。
“我想到你的身邊來？”
“怎麼可能？我沒有能力把你弄到身邊。”能力不等同心願，心願不等同夢想。
“我可以想辦法，不用你去跑關係。”利用人際關係是初級，建設人際關係是高級。
“既然你自己能來，跟我說起什麼作用呢？”改變情人的決定，可能改變自己的生活；改變愛人的思想，可能改變自己的人生。
“看你要不要我呀？”男人不要把女人當成上天給自己的贈品。
“我怎麼能不要呢？下級得服從上級的命令。”聽情人的話是為了浪漫，聽老婆的話是為了責任。
“是嗎？不過你心裡有些不願意。”男女之愛不是兩個人的重合，而是相交。
“我怎麼會不願意。我明白一個道理，水能載舟，也能覆舟；我更明白一個道理，女人可以讓男人成功，也可以讓男人失敗。”
程躍進知道，女人要的東西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愛。愛能讓人神清氣爽，在充滿憂鬱的秋，空中的殘霞依然會映紅半邊天；有愛讓人精神倍增，在寒冷的嚴冬，凜冽的風雪阻擋不住愛的腳步，堅實又果敢地邁向幸福。女人願意為愛付出一生，為了心存的那一點火花，為了那對未來的美好憧憬，為了兩人曾經共同描繪的夢。有夢能增加女人的幸福，夢能帶來安慰，讓現實不能滿足的願望在夢中撫慰，現實不能發泄的情緒在夢中舒緩，現實不能修複的傷害在夢中治愈。
“你每周回去見老婆，而我卻專門從省城跑到這裡來與你相會，不就是能證明我的愛嗎？”愛的努力讓人呈現色彩，愛的擔當讓人釋放光芒。
“如果你不願意，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相愛的人不怕分歧，而怕傷害。
“結束我們的關係？你知道我心疼你，你也愛我，我們就應該加深關係。”男人要你，不一定是愛你，有可能要的隻是開心。
“我知道你心疼我；不過我不能把我們倆的關係分開，你知道我曾經對你說過，趙曉白的爹餓死的駱駝比馬大。”利益不僅能汙染感情，還能玷汙心靈。
“我明白你的意思，原來你是畏懼趙曉白的爹。但是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已經決定公開來到你的身邊。”站在自己背後的應該是老婆，不是情人。
“你不能這樣，這樣對我不好。”
“可這樣對我卻是很好！”自私不需要向人學習。
170
自己覺得廉價的東西，彆人眼裡卻昂貴；彆人覺得便宜的東西，自己眼裡卻珍貴；欲望決定需求，需求決定價格。比如江寧肉聯廠，經營不善瀕臨倒閉；收購它不但要付出一大筆購買的錢，還要貼補廠裡欠下的帳。看上這家將要關門企業的人不多，秋生是唯一；在秋生看來，這是一個擴張自己事業的好機會，挽救廠子的生命，保住廠裡麵人的飯碗。
企業靠人生存，人靠企業吃飯。人生存靠發展，企業發展靠競爭。如果真的有人來競爭收購，秋生打心裡高興並支持；競爭不但提升企業的價值，還延長企業的生命力。企業無論發展到何種程度，需要進步，沒有一個企業發展到一個階段就停駐不前；企業無論做得多大，需要提升，沒有一個企業做到一定高度就高枕無憂。企業做大主要靠擴張，企業做強主要靠創新；企業想要做大做強，主要靠擴張與創新。秋生的企業做活了，如果不能做大做強，一樣要被競爭淘汰；為了不被淘汰，繼續前進；為了更好的生存，還得前進；為了更好的發展，隻有前進；在滿足現狀的時候，是走向沒落的開始。當然有人質疑，彆人都無法經營好的企業，秋生怎麼能管理好呢？隻要能激活被體製約束的積極性，積極性能讓人變得更有活力；隻要人的動能被激發，創造力會在能量的釋放過程中產生；積極性與創造力是人活著兩隻腳，積極性去打開一個世界，創造力把裡麵變得神奇。
小葉正想誇耀老板的見解獨到精深，看見前麵圍著一群人把路給堵上；兩人下車一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爺昏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用車送這位老者去了醫院。
“你們是家屬嗎？”護士說。
“不是。我們是路過碰見老人家倒在路上。這是三千塊錢作醫藥費，如果不夠明天我補上，現在我們有事要離開。”人懂得責任，會自動付出。
“行。”
“我們明天再來看望老人家。”秋生與小葉離開醫院，立刻朝肉聯廠趕去。
總把希望留給彆人，把失望自己帶走，是秋生做人的原則；
總把歡樂留給彆人，把悲傷自己帶走，是秋生做人的追求；
總把美麗留給彆人，把哀愁自己帶走，是秋生做人的標準；
總把溫暖留給彆人，把寒冷自己帶走，是秋生做人的目標。
秋生望著車窗外一排排隨車閃過的樹苗，他知道，離要到的廠子不遠了。穿過一片生機盎然的莊稼地，不遠處出現幾幢樓房，是江寧肉聯廠。車子顛簸在石子鋪成的馬路上，不一會兒到廠子的大門。秋生看見門上的牌匾上寫著幾個大字，江寧肉聯廠，還有幾個衣著整齊的男人站在門前，是王興權他們滿懷熱情地等著。當他得知多一個競爭對手時，非常歡迎，歡迎競爭等於歡迎進步；當他得知這個對手是鄭一虎時，更加理智，對付邪惡比應付暴力更需要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