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宗錄!
我拿著那金鎖,想著這兩起事件的聯係,魔氣能在短短時間裡聚集,並且蔓延如此迅速,這絕對不是一處生魔。我和端端拜彆老樹靈,來到巫山腳下,寸草不生,風卷起沙土迎麵撲來。
“山的靈氣被抽走了,這沒有一點生氣了。”端端看著麵前石白的山。
“從我們來到現在都沒有見到一隻生靈,真的像老樹靈說的那樣,都走了。”我說。
我很少見到一個地方毫無生氣,這個世界上除了人類還有無數種生靈存在。在人類這個物種還沒出現之前,人間的主宰就是各種各樣的生靈,我見過沒有人的山野間肆意奔跑的牛羊,吃著嫩草的小兔子,站立在溪邊飲水的鹿,成群結隊的花蝶和采蜜的蜂,那時候還沒有人類在那裡出現,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
再後來,那裡出現了人,他們相中了那塊好地方,為了生存下去,他們毫無節製的砍樹造房子,毫無憐憫的捕獵以此養家糊口。再後來,那裡水也不清澈了,動物也都藏匿起來了,但是他們並不滿足於現有的生活,他們將那塊地吃乾抹淨後扭頭就走,還說這裡根本不適合生活。
巫山也是這樣,原來的山明水秀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確實這般的斷壁殘垣。一座山的形成是曆經了萬萬年的滄海桑田變化而來的,它自己可能也沒想到會在短短幾十年裡支離破碎。而這一切的操作者卻是萬年前才出現的人。
多麼可笑啊!
我們走出巫山,隻見一隊人往山裡走去,他們穿著工裝,唱著當地盛行的鄉野小調。他們看起來輕鬆愉快,每個人的臉上都展出笑臉。
走在最前頭的男人聲音最響亮,他背著鋤頭,脖子上掛著白毛巾,身後的一溜人緊跟著他的步伐,那男子張嘴說道“前些日子咱們又發現了一座新的山頭,裡麵的礦啊更多,咱們啊馬上就奔上致富路了,哈哈哈哈。”
“小王啊,等礦山開采起來,你就能娶著媳婦啦。”後麵一個中年男子對著自己身後的年輕人說。話一說出口就惹得眾人大笑,有人打趣有人比劃,那年輕人也不張口,憑那紅暈染到耳根子。
爽朗的笑聲傳遍整個巫山。
我們隨著這一行人往山裡走去,山南麵已經挖空了,他們說的新山頭就是山的東麵,那裡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樹木死的死,枯的枯。
在他們的交談中我和端端才得知,這裡早在民國時期就已經開采挖礦了,隻不過因為戰爭這裡曾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開采。戰爭結束後,國家大力發展重工業,這座礦山就又被想起來了,開始了瘋狂挖采。
巫山就是一座大型礦山,整條山脈都有礦,並且這些年挖礦的勢頭愈發強勁,看來想阻止挖礦不是一件易事。
“魔氣的事會不會和挖礦有關呢?”端端問我。
自古礦山都是最有靈氣的山,山間滋養的靈物數不勝數,礦山一脈更是有蓬勃的靈力,而一旦這靈力遭到破壞,靈力轉為魔力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這股魔力是無法強大到籠罩這麼多地區的。
“這裡的靈氣早已沒了,我們也沒見到魔化的精怪,想來這裡並沒有轉化魔氣。老樹靈所展現的兩件事是有聯係的,我猜想應當是拍花子,也就是拐賣。”我向她解釋道。
“那年我送走的小女孩就是被拐到這裡的吧?”端端看著我說。
我點了點頭。她不再問了,隻是靜靜看著遠方,良久她才說“我們是滅不了這股魔氣的。”
我沒有說話,她說的我何嘗不知道。在我當人的時候我就是從小被賣到彆人家,拐賣孩子從很久以前就有了,那時的魔氣初成型,雖然不強但也難以徹底消滅。明朝時候那股魔氣最盛,若不是天雷壓住魔氣,恐怕到現在它仍然最盛。
可是我們沒有彆的辦法,神的職責就是保護人類,就算滅不了魔氣,也要重傷它,讓它在短時間內沒有重來的可能,以此來換取一段日子的安寧。
離開了巫山,我和端端分道揚鑣,她去其他地區探尋魔氣的來源,而我要尋林域去幫老樹靈一族。
我手裡握著金鎖,心裡煩亂的很,這讓我總是想到安安,我的心裡隱隱覺得不妥,我有些擔心她了。
我變出分身離開去看望安安,另一個我去找尋林域。
回到南灣市,林鳳英抱著安安在家門口玩耍,安安看著門口的大黃狗咯咯地笑。我走到她旁邊,輕輕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她搖搖頭,猛的吸了吸鼻子,眨巴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我。
我看著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她笑了笑,那笑容似乎要把我融化,她就那樣目不轉睛看著我。
“小安安,看什麼呢這麼入神?”林鳳英隨著安安的眼睛看過去,她是看不見我的。
安安聽懂了媽媽的話,看了我一眼就扭頭又看那大黃狗。
小孩子是不同於大人的,他們能看到很多東西,純潔的眼裡不摻任何雜質。每個小孩子都不一樣,像素梅她就是在兩歲的時候就開始記事了,她很少哭,兩歲之前她是記得我的。
我不知道安安長大了會不會記得我,我隻想讓她相信這個世界上除下她的爸爸媽媽還有人在默默關注她。
我看到安安這麼安全,我心裡的石頭也放下來了。我想到近些日子以來的不太平,酸雨現身,勢必會引起恐慌。而安安年紀還小,這股魔氣近幾年也都不會安穩,雖說現在看她是安全的,可指不定哪天就會出現變數。為了以防萬一我在安安身上施了追蹤術,這樣她到哪我也就能查到了。
晚上,安安躺在林鳳英和趙平中間,嘴裡喃喃自語,兩隻小手抓著林鳳英的衣服。趙平握著安安的手使勁聞了聞,又親了親,他的胡茬子紮的小安安揮手打過去,林鳳英看著這一幕捂著嘴笑著。趙平一把將小安安抱入懷中,輕輕叫著她的名字。
“安安,小安安,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趙平哄著她。
“安安可健康了,八個月大了也沒生過病。”躺在一旁的林鳳英說。
趙平嘟著嘴要親安安,林鳳英一巴掌堵住了他的嘴,說“你的胡茬紮的她難受,彆親她。”
“我不要,安安就是喜歡爸爸親親。”說著就把嘴往安安臉上湊,安安後仰著頭,努力抗拒著來自老父親的愛。
我從屋子裡出來,院子裡灑滿月光,照的亮堂堂的,大黃狗也睡了。我拿出那金鎖,月光下的金鎖閃出金光,我輕輕摸著鎖上的兩個字,平安。我想那個小女孩的父母也隻是單純的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平平安安過一生吧。
突然,我感覺胸口仿佛被利刃穿刺,疼痛感襲來,一口鮮血噴出來。我的分身被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