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宗錄!
毫無收獲的我倆再次來到那間精神病院裡,護士正在追著林域喂飯,他在前麵跑著,身後那個護士大聲叫著。
“小林彆跑啦,快來吃飯飯了。”後麵的護士叫著。
林域悶著頭往前跑,根本不理她,見他越跑越快護士索性不追了,站在原地呼呼喘著粗氣。林域跑了一會沒有聽見後麵有人追了也停下來靠著牆休息著,還時不時地往後麵瞅,見真的沒有人追了還偷偷捂嘴笑。
我慢慢向他靠近,很遠他就看見我了,眼神裡又害怕又期待,愣在原地不動,眼也亂瞟著。
“林域。”我走到他跟前,他如今是不怕我了,但也不願同我親近。他拽著衣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有些心疼地看著他,輕撫著他的頭發,那頭發已經是長長的臟臟的了,以前的他是那樣的乾淨是絕對忍不了的。
“林域啊,姐姐幫你剪剪頭發吧。”我輕聲地對他說。
他從懷裡拿出來那隻竹蜻蜓,小得意地看著我,兩手一轉那竹蜻蜓就飛了,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跑了,追那隻竹蜻蜓去了。
身後聶揚笑出了聲,看著林域跑遠笑著對我說:“你也追上去啊。”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無奈地望著玩得正開心的林域。神識的丟失讓他像個兩歲的孩子,看著那麼高那麼壯,他要是真跑起來我還不一定能追上。
“好了彆看了,我們可以從那個護士那裡得到些什麼信息。”聶揚抓起我的手就走。對於聶揚這樣的舉動,我非但不會覺得不舒服,心裡還覺得很踏實。
來到那個護士身邊,她和其他護士坐在一起說著話,時不時地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玩得開心的林域。我看著她,年紀輕輕的卻滿臉愁容。我盯著她的眼睛,瞬時我便能看到她經曆過得事。
那是兩個月前,她和家裡大吵了一架,父母非要她去和一個男孩相親,在這之前她已經相了好幾個了,這次她說什麼也不會再去了。從家裡出來之後她就回到了這間精神病院繼續工作,鐵門外來了一位個子低低的男人,麵上還算良善,她叫來了院長,同他一起給這個男人開門,這個男人身後就是林域,那時的他還穿著白色的長衫,是他神態的模樣。
低個子男人單獨和院長談了很久,林域就站在角落裡麵對著牆將自己封閉起來。這個護士就走了過去,主動和他講話,一開始林域還很警惕很害怕,沒過一會就熟識了,和這個護士玩得很好。再後來低個子男人出來就直接走了,林域還不知道正和護士玩得開心呢。
再後來護士就看了他兩個月,而林域也隻讓這個小護士管他,若是其他人來林域就不願意了哭鬨著。
我眨巴了眼,看著聶揚說:“有個個子低低的男人把他送過來的,不是人是個妖。”以那個護士的眼看來那就是個人,可我卻能看出來他身上的妖氣。
“看來還得去找兔妖了。”我說。聶揚點頭說了句走吧。
兔妖的洞口處堆滿了雜亂的樹枝,還有被糊起來的泥巴牆,那一片像是被許多人踩了一樣一片狼藉。
聶揚皺了皺眉頭,說:“換個地方找。”他帶著我往前繼續走去,又是一個小山坡的後麵,他蹲在地上叫了一聲“卜啦。”沒有人應,甚至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不死心繼續叫著,忽然一陣風吹過來,後麵突然竄出一隻白兔子,那兔子縮在一起,很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然後貓在聶揚腳邊,眼觀八方壓低聲音說:“不要叫了,快進來。”他一溜煙跑了進去,聶揚抓住我的衣袖瞬間進去了。
這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雖然說比著那一個狹窄了點,但是溫馨不輸那個洞。他進了洞仿佛脫胎換骨一樣一臉輕鬆,抖了抖身子歪在沙發上。
“你又被端了窩了?”聶揚說。
兔妖癱在沙發上,無奈地說:“得虧我跑的快,要不然現在就成了烤兔子了。”
“怎麼回事。”聽他這麼說我倒是來了興致了,趕緊問道。
兔妖斜看著我,聶揚玩味地看著我倆,氣氛些許尷尬。
我咂咂嘴道:“沒事。”
兔妖繼續癱著,說:“你們搞清楚怎麼回事了嗎?”
“還沒有,我們這次來還是來問你點事。”聶揚看了看我,我立馬會意,說:“林域是被一個妖帶去精神病院的,我們現在就是在找他。”
“說吧,這一片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妖。”兔妖一臉驕傲地說。
我就向他大概描述了那個妖的樣子,包括他臉上有幾顆痣我都描述得很清楚。
兔妖略作思考,回答道:“那是雷鏰。一隻刺蝟妖,就住在山前的那一片灌木叢裡,那隻有他一家。不過他不是什麼好妖,你們去了要小心。”他翹起二郎腿說著。
不大一會外麵傳來一陣鐵鍬挖東西的聲音,我仔細地聽著是人的聲音,來了一堆人圍在這裡,我轉過頭想對兔妖說話,結果沙發上早就沒他了。聶揚也有些驚訝,無奈地聳聳肩帶著我出去了。果然一群人圍在小山包周圍,鐵鍬不停地挖著,站在裡麵最激動的是一個胖胖的男人,虎背熊腰的,他挖得最賣力。
“那不是棕熊嗎?”我戳了戳聶揚。
他也看到了,現在的棕熊已然是一副人類的模樣混在人群中。
“怎麼回事?”我問他。
他微微有些不自在,但還是說出來了,原來很久以前兔妖就搬到這裡了,那時南山還很平靜,每一種妖族都很友好的,但是他來了之後就不太平了,兔妖仗著自己修為時間長每日裡雖不曾欺壓彆的妖但是言語之中多是不屑,居高自傲,時間長了大家都不喜歡他了,更過分的話他也敢說,漸漸地就有妖族不滿意他這樣聯合討伐他,持續了很久每次都是被他逃了。後來他自己隱匿了一段時間,大家都以為他走了的時候他又出來了,還調戲了山雀家的小女兒,更是被當做壞人了。聶揚還說,這一次估計也是那樣,那熊妖必定也是討伐兔妖大軍的一員罷了。
“每一次都能叫他逃了也真是不容易啊。”我說。
聶揚撇撇嘴,尷尬地笑著說“都是些小打小鬨,他們的感情挺好的。山雞家裡有喜事的時候還邀請他了呢。”
“是嗎?不信!”我想著那兔妖自大的樣子就不喜歡,“不管他了,我們去找雷鏰吧。”聶揚乖乖跟在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