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宗錄!
聶揚派了途安一行魔去調查魔氣的情況,蟄伏了數十日也沒蹲到魔的蹤跡,但是從人類和過路妖魔的口中得知了這魔的來源。
古時候瘟疫時常出現在人世,橫行無忌,世人也都多無奈何。瘟疫一行死者無數,天地都是慘白的。而隱匿起來的魔則是另一種瘟疫,勢頭凶猛,傷害極大,一旦橫行起來恐怕是滅頂之災。
我不禁想起林域來,當初我從元升潭出神之後探入到他的意識,那樣白茫茫,那樣淒慘絕望的世界讓我也深深陷入裡麵,無法掙脫,無法忍受。
後來我才知道那也是瘟疫,六月的洪水過境,澇災淹了很多土地,許多人無家可歸,顆粒無收的地方很多人不是餓死就是自儘。
澇災過後,必有瘟疫,將近一年的時間裡,死亡人數越來越多。直到次年的酷暑,天氣炎熱起來,慢慢地疫情褪去。
林域生在那個時代,原本他會平凡地過完自己的一生,有父母有妻子有孩子,雖說自己腿有殘疾,但是不影響每日裡早出耕作晚而歸,這樣的日子過得雖平淡但是溫馨滿足。
可是那場大洪災過後的瘟疫帶走了他村子將近一半的人,他的父母沒有抗住在瘟疫中先後去世了,忍著悲傷他將自己的父母殮棺,還未送父母下葬自己的孩子竟也隨之去了。
他最後見到孩子的時候是他的妻子懷抱著已經斷氣的孩子,接連的打擊讓他的妻子精神恍惚,將孩子的屍體交給他之後便奪門而出,不知所蹤。
林域抱起自己的孩子,失神地坐在外麵,身後的棺材還沒下葬,地上一片白紙錢,外麵一條街,一個村子都被這樣的白所覆蓋。
再後來的林域葬了父母和孩子之後便開始尋找妻子,他以為妻子是受不了打擊離開了,並沒有想到是她精神已經錯亂了,早已認不得他了。找了一段時間後,他在離家很遠的山上找到了她沾血的鞋子,那座山是虎經常出沒的山,他便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經死了,一個衣冠塚立在了孩子身旁。
自那之後林域便再沒回過家,他沒了動力,沒了信仰,渾渾噩噩的乞討著,他不明白人生的意義何在,世人多苦難,苦難皆輪回?
他不甘,不信,後來的他隻有一個念頭,人生能有多苦。
所以當他飛升成神的時候大家都說他是苦難之神,一個曆經千百般苦難的神。
他飛升之日久旱地下起來了瓢潑大雨,澇地止住了多日的連綿雨,那一年是瑞雪兆豐年,難得的好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成神之後他也同樣遇到過很多瘟疫的情況,每一次都是他力挽狂瀾,他是瘟疫的克星。
如今瘟疫又要重新來過,他卻失了神識,這樣的林域又怎能製服魔呢。
聶揚也是知道林域的過往的,可是如今人間瘟疫又來,抵抗不住的。
我將這一切都告知了聶揚,在祥和裡我與他慢慢走著。
“林域若回不來那麼這瘟疫便停不了。”我猜測。
聶揚跟著點頭,在他眼裡可能人類真的沒機會了。
“很快了,很快那場浩劫就要來了。”我呆呆望著妖市。
好一處祥和裡,每隻妖都和和氣氣的,熱鬨極了,千百年的存留自有它的原因。
“祥和裡,難道千百年就真的祥和嗎?”我好奇道。
聶揚走在我身側,意味深長道“這世上還沒有真正的無煩惱之地呢。”
他的話音剛落,街上的小販和過路的小妖吵了起來,兩方都很有理,一番爭吵過後小販占了上風,小妖敗下陣來灰溜溜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