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兩晉南北朝!
雖然收獲頗豐,但北魏也不是毫無損失,小小的仇池尚且知道混水摸魚,塞外的柔然汗國,當然也不甘示弱。
拓跋燾率西征軍出發時,也考慮到了柔然的威脅,特彆囑咐宜都王穆壽“鬱久閭吳提與沮渠牧犍的交情很深,得知我討伐北涼的消息,鬱久閭吳提一定攻擊我們的沿邊要塞,所以我留下強壯的戰馬和武裝戰士,讓你輔佐太子,等到田地莊稼收割完畢,就讓軍隊立即前往漠南,分彆進入防禦陣地,等待蠻虜攻擊時,引誘他們南下,然後發動夾攻,一定勝利。
涼州距離首都路途遙遠,我不能及時救你,但隻要你聽從我的安排,相信不會出現大的危機。”
穆壽叩頭表示支持,然而他卻並沒有聽從安排。
立法院政務官公孫質,深得穆壽的寵信,二人都相信巫術卜卦之言,認為柔然絕不會南下,不但沒有按拓跋燾的要求排兵布陣,甚至毫無戒備。
鬱久閭吳提很快就動員大軍南下,讓哥哥鬱久閭乞列歸,牽製駐防在北鎮的魏軍,然後親率精銳騎兵穿過邊塞,深入北魏,直到善無的七介山。
平城方麵接到戰報,大為震動,四郊居民紛紛向城中逃命。
穆壽因為毫無思想準備,更是驚慌失措,打算關閉西門,護送太子拓跋晃逃往南山固守,竇太後堅決表示反對,才終於停止這一愚蠢的行動。
之後魏軍重整旗鼓,發動反擊,最終將柔然擊退。
以拓跋燾的脾氣,穆壽本來難逃一死,但適逢涼州大捷,拓跋燾心情大好,而且柔然的突擊並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所以穆壽僥幸逃得一命。
如果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能提前幾個月到來,恐怕穆壽的運氣就沒那麼好了。
平定北涼之後,拓跋燾返回平城,讓樂平王拓跋丕與征西將軍賀多羅,一起鎮守涼州,把沮渠牧犍家族、北涼官員和居民三萬多戶,強迫遷到首都。
一切看起來都非常和諧,然而拓跋燾剛走兩天,涼州的叛亂就爆發了。
439年10月3日,張掖王禿發保周叛變,準備複興南涼,宣布獨立,並拉攏源賀入夥。
源賀不認為這是明智的選擇,竭力勸阻老哥,南涼早就滅亡多年,根基也已消失不見,談什麼複國?
但禿發保周的脾氣倒是倔得厲害,暗中又與北涼遺民取得聯係。
拓跋燾得知禿發保周起事之後,倒沒有特彆震驚,更多的是感到惋惜,而且禿發保周確實是“雷聲大雨點小”,一連兩個多月都沒有大的動靜。
但到了440年正月20日,拓跋燾已不能不加重視,因為逃到敦煌的前北涼沙州督導官沮渠無諱,突然發兵反攻已經被北魏占領的酒泉。
酒泉守將、北魏弋陽公元絜,對這批亡國的殘餘部隊十分輕視,出城與沮渠無諱展開對話,試圖以自己的口才將對方勸降。
沮渠無諱隻覺驚喜不已,便詐稱同意談判。
無絜一副“不出我所料”的姿態,肆無忌憚地深入敵營,很快就墮入敵人的陷阱,遭到生擒,酒泉也陷入重重包圍。
3月,酒泉徹底淪陷,落入沮渠無諱之手。
此時沮渠無諱仍與禿發保周密切合作,但沮渠無諱發現事情進展的比預期還要順利,便想獨吞涼州,一麵攻擊北魏的張掖,一麵背叛了禿發保周。
禿發保周大為憤怒,可又擔心遭到北魏和沮渠無諱的兩麵夾擊,也不敢輕率出兵應敵,隻得縮在番禾城中自守。
拓跋燾更加憤怒,於4月29日,派撫軍大將軍、永昌王拓跋健,率各軍前往討伐。
接到消息後,沮渠無諱瞬間有些後悔和禿發保周決裂,實際上他們聯手也未必能抵擋北魏的攻勢。
在生存麵前,臉麵是不重要的,沮渠無諱迅速派人向禿發保周致歉,並提議攜手渡過難關。
禿發保周當場就把使者砍死,打定了主意就算最後死於非命,也絕不和沮渠無諱合作。
這次輪到沮渠無諱憤怒了,聯盟無望,隻好寄希望於奇跡,於是再度包圍張掖,想置之死地而後生,奪得這一根據地,足夠堅持一段時間。
遺憾的是,張掖居然如此牢固,沮渠無諱費儘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能攻克,隻好退保臨鬆。
張掖方麵把前線的進展及時向中央彙報,拓跋燾意識到沮渠無諱這個亡命之徒,已然到了窮途末路,便授意拓跋健暫停攻打,轉而下詔讓沮渠無諱投降。
拓跋健可不想無功而返,沮渠無諱打不得,便全力攻打番禾,禿發保周不堪承受,倉惶逃走,最後走投無路之下,自殺身亡。
禿發保周一死,沮渠無諱更加恐懼,於8月29日,派酒泉警備區總司令梁偉,晉見拓跋健,請求投降,並歸還酒泉城,以及俘虜的魏將元絜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