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顏“噔噔”退開兩步,眼神瞬間清明,注視著微生辭恢複墨色的眼眸,震驚道:“你勾引我!”
微生辭:“……”
“我沒有。”
“你有!”
“真的沒有。”
“你還在狡辯!”
微生辭麵無表情:“你說有就有吧。”
可惡,賊喊捉賊,強不過她!
朝顏原地跺了跺腳,顫著手指他,語氣憤惱又無奈:“真拿你沒辦法!”
說完,捂著頭逃也似的飛奔出門。
微生辭像是被雷劈了,雞皮疙瘩掉一地,半晌咬牙崩出一個字:“癲!”
癲吧,癲點兒好,癲來癲去沒煩惱!
[係統提示:好感值+]
[當前好感值為,請宿主繼續努力!]
朝顏:不是吧不是吧,打個嘴仗都能加好感值?
微生辭,你小子莫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
晚上的宮宴著實無聊,朝中眾臣在晚宴開始前便相互攀談,官場那套做派,朝顏看得無趣。
好在長公主及時將端著酒杯想要過來攀談的官員攔住,不然,以朝顏和微生辭的性子,這晚宴怕是會開不下去。
朝顏拄著腦袋,撚了塊點心放進口中,入口甜的膩味,她囫圇吞進喉嚨,將剩下的點心放進碟子裡。
“不喜食甜?”微生辭拿起她放下的桂花糕,淺嘗一口,桂花的甜香霎時彌漫了滿口。
朝顏點了點頭,她兒時最愛吃這樣甜膩的點心。
前世最後一次吃的點心,是她生父摻了藥親手喂給她的。
她因年幼沒能嘗出來的藥,成了她所有苦難的開始。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注定過不上正常人的生活。
就如眼前歌舞升平、觥籌交錯的熱鬨,她卻無論如何都體會不到其中的開懷。
她笑,隻是因為笑是最重要的表情,她學會了在什麼時候去笑,卻始終理解不了人們心中的喜悅。
重新低頭時,卻見碟子裡的點心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花生米。
朝顏往微生辭的碟子看去,那些點心赫然在他碟子中堆疊著,他如竹的修長手指,撚起一塊,唇邊漾著從未看到過的溫柔。
“沒關係,我替你吃。”
朝顏瞳孔驟然緊縮,胸中像是盛滿了溫暖的微風,明明那麼柔和,偏偏在席卷而過時,將她遍體生寒的記憶一並帶走。
她眼睛突然乾澀得緊,偏頭看向舞池中婉轉吟唱的歌伎,撚起花生米扔進口中。
伴隨著“嘎嘣嘎嘣”的碎裂聲,香醇的味道蔓延在口齒間,竟蓋過了久未散去的甜膩。
“戶部尚書之女胡湘,見過楚公子。”輕輕柔柔的女聲在隔壁桌響起。
一時,朝顏幾人都看向那端著酒杯的娉婷的女子。
見那胡湘低眉淺笑道:“那日刑場,楚公子儀表堂堂、風姿無雙,湘兒心生敬佩,在此敬您一杯可好?”
朝顏手肘碰了碰微生辭,視線看向喬織夢,饒有興趣道:“你家有主的白菜遭人惦記了!”
刑場那日,楚君涯白衣蹁躚從天而降,一招便奪了劊子手的刀,實力如此之強,再加上豐神俊朗的外貌,可謂是風頭盛極。
儘管都知道楚君涯與喬織夢是一對,但喬織夢先是身世曝光,再是當場入魔,人族自古跟從神界歧視魔族,便也紛紛看輕了她。
那些有心思的女子,眼光便都瞄準了楚君涯這個堪稱完美夫君的神界青年郎君。
這戶部尚書原是三皇子一派,三皇子死後,便歸順了太子,身為原三皇子黨派之人,本應縮著腦袋,誰知他女兒竟如此大膽,當眾對楚君涯表示好感。
楚君涯嘴角的笑容立時消失,正要回絕時,便見喬織夢伸手拿過他的酒杯,冷聲道:“不好!”
胡湘麵色一僵,轉而去看楚君涯,神情柔弱:“楚公子,湘兒問的是你。”
楚君涯接受到來自喬織夢的死亡凝視,頓時渾身一寒,根本不去理會杵在那兒等他回應的人,單手攬住喬織夢的腰,把人帶進自己懷裡,連聲道:
“不氣不氣,咱不理不相乾的人,你看我就沒理她。”
喬織夢白他一眼,順著他的力道倚在他懷裡,也不理胡湘了。
胡尚書嚇得滿頭冷汗,暗含警告:“胡湘,回來!”
被這兩人齊齊晾起來,從未受過如此冷待的胡湘氣得麵色鐵青,對胡尚書的警示也仿若未聞。
她褪去柔弱的假麵,看向喬織夢的目光充滿了輕視,說出口的話也毫不客氣。
“楚公子!你看清楚,她根本不是國公府的血脈,她可是魔族!”
此言一出,全場都詭異地安靜下來。
祁連皎冬的臉霎時冷了下來,喝道:“胡湘!”
“是不是本宮對夢兒的態度還不明顯,讓你看不出本宮對夢兒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