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踩在沙石上,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從喇叭口進入山洞後,視野突然變得寬闊。
五丈高的青銅門躍入眼底,恢宏又壯觀。
門口立著的兩座青玉麒麟凜凜生風。
青銅門上盤踞著一條栩栩如生的應龍。
應龍金光燦耀,背生雙翼,鱗身脊棘,眉弓高聳,牙齒尖利,四肢強壯。
朝顏與那應龍遙遙對視,麵無表情地吐槽。
不是吧,又要開門?
真不知闖進了哪位大神的地宮,安個門都如此富麗堂皇。
瞧瞧這揮金如土的做派,是真不怕有人連金帶玉全給摳走啊!
先看看能不能推開吧!
朝顏認命地歎了口氣,往青銅門那兒走,誰知,還沒走到,便被兩個青玉麒麟攔住了路。
青玉麒麟中間憑空出現一層淺金色的結界,阻擋一切妄想闖進門內的外來者。
這結界堅韌無比,金光流轉時,撲麵而來一道古樸厚重的威壓,不傷人,卻不容外人靠近一步。
朝顏見狀,第一反應就是進不去。
確實進不去,這結界仿佛有自動識彆的功能,非主不開。
至於依靠什麼識彆,朝顏猜,或許是氣息,或許是血液,還有可能是靈力。
朝顏聳了聳肩,語氣頗為無奈:“我們進不去的,除非打破它。”
但很顯然,他們這些人都做不到,若是巔峰時期的微生辭,可能會一擊就破,可他現在是個脆皮。
“或許還有其他路,”朝顏分析,“大不了我們飛上去。”
順著瀑布,她不信飛不出去。
“彆想著飛上去!”身後突然傳來陰陰柔柔的聲音。
朝顏轉身看去,正巧看到那雙暗黃色的大眼睛。
此蛇通體金黃,觀其體型之巨大,應不下百萬歲。
這是螣蛇!
根本不是什麼大蟒!
殷汀縮了縮脖子,果斷忘掉之前說的蠢話。
這怎麼吃啊!人家不吃他就是格外開恩了!
朝顏平靜地仰視螣蛇,語氣淡定:“怎麼會飛不上去?”
聽螣蛇的聲音,是個男子,
騰蛇盤起尾巴尖,嗓音竟比女子還柔上幾分,不答反問:“你們是從老槐樹那兒進來的?”
見朝顏點頭,他驚訝道:“那東西邪性得很,天天喝血,惡心死了~”
“他慣會裝模作樣,滿嘴謊話,若不是我出不去,定要拍死他!”
朝顏不介意被螣蛇帶偏話題,順著他問道:“你為何這麼討厭他?”
螣蛇吐了吐蛇信子,暗金的眼睛很明顯地翻了個白眼,嫌棄道:“他渾身臭臭的,惡心死了~”
朝顏附和道:“確實,不由分說就把阿花卷走了,討厭得很!”
“誒?”螣蛇睜大了蛇瞳,尾巴尖高興地點了兩下,突然又有些生氣,“你也覺得他討厭?是吧是吧,真不知道喔喔為什麼要找他幫忙!”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複又暢快地嚷嚷:“不過,等他幫完忙,看在我這麼討厭他的份上,喔喔肯定會弄死他的!”
很好,親眼見到了所謂的卸磨殺驢!
隻是,喔喔是誰?難不成本體是隻雞?
聽了螣蛇這麼多絮絮叨叨的話,朝顏現在已經確定了,螣蛇口中的喔喔,應該就是引他們到這兒的人。
而且,喔喔與螣蛇的關係應該很親近。
朝顏見螣蛇好像還有一籮筐的話沒說完,不得不打斷他:“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會飛不上去。”
螣蛇扭動著身子湊近,在每個人身前都繞了一圈,蛇瞳打量了一番,說道:“那浮生鏡化成的水幕上有一道陣法,所以你們穿過那水幕,就到了這裡。”
“這裡是寒水淵,你們被我推下來的時候,沒發現飛不了嗎?”
“那不是因為瀑布衝擊,而是這裡限製飛行,你們是無論如何都飛不上去的。”
朝顏瞟了眼他鋥亮的金色鱗片,問道:“那地洞是你挖的?”
螣蛇的蛇瞳裡閃爍著得意,蛇頭一揚,語氣驕傲:“當然!這裡被我挖滿了地洞,我哪裡都能去!”
“不,你去不了青銅門裡。”朝顏無情地戳他痛處。
螣蛇哼了聲,神情有些低迷:“我確實進不去,但你們也不進去,裡麵沒有什麼稀世珍寶,隻不過是一個男人悼念亡妻建造的宮殿罷了。”
“你們若有心,便不要擾了宮殿的清淨。”
朝顏與微生辭對視一眼,看向螣蛇:“還有彆的出口嗎?”
“有啊!”螣蛇突然湊近兩人,蛇瞳眯起莫名的情緒,迅雷不及掩耳般一尾巴將人拍向結界。
狡猾的臭蛇!
朝顏飛出的瞬間,心裡恨不得把螣蛇的皮給扒了。
接著,菱娘、殷汀和阿花都未能逃出螣蛇的攻擊,被他一尾巴抽向結界。
螣蛇眯起眼睛狡黠地笑著。
試都沒試,就想出去,怎麼可能!
人不能這麼沒有探知欲,更不能說放棄就放棄,必須得撞個南牆,才知道到底值不值!
如果朝顏聽到了他的心聲,一定會罵出至少一千字的小作文。
神他媽撞南牆!神他媽沒有探知欲!
不是你說的某個人悼念亡妻的宮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