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顏聽到係統播報,心中著急,她的靈力沒有斷過,怎麼會突然降這麼多!
豈料,她這不到一息的分神,貫眾的長槍便徑直捅進她的腰腹。
槍尖穿腹而過,劇烈的疼痛讓她掐訣的手一頓,靈力的傳送不得不暫時中斷。
她猛地後退,身形踉蹌了兩下又穩住,腹部的血洞汩汩往外冒血,她淡定地嚼碎治愈丹,眼中卻有種風雨欲來的神色。
“姐姐!”阿花再次站到朝顏身前,聲音明明怕的顫抖,卻還是扭動著樹枝抽向貫眾。
“不要!”朝顏窺見貫眾眼中堅定的狠色,失聲道,“阿花回來!”
可惜,來不及了!
“啊啊啊!”
“貫眾!”
阿花痛苦的慘叫,伴隨著祝餘難以置信的怒斥齊齊鑽入朝顏的耳中。
阿花揮過去的樹枝被長槍齊根挑斷,銀杏樹金光一閃,變回人形,從空中跌落。
朝顏猛衝上去將血淋淋的阿花抱在懷裡,看著她斷掉的左臂,腦中的弦幾乎斷掉。
阿花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淚流滿麵地咬著牙,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冷汗順著腦門往下淌。
朝顏抖著手掰開她的嘴,往裡塞了一把丹藥,聲音充滿了後怕:“阿花,吃下去!乖!吃下去!”
“沒事的阿花,咱們草木,還可以再長出手臂的,彆怕彆怕……”
祝餘飛身擋住貫眾,神色憤怒:“你到底在乾什麼!”
“帝君說過,任何阻止我等誅殺聖君之人,一律按叛徒處置!”貫眾義正言辭道。
祝餘勃然大怒:“可阿花是妖族,不歸神界管!包括殷汀亦是如此!”
貫眾麵色冷峻,緊盯著祝餘的眼睛,加重語氣:“我再說一遍,任何阻止我等誅殺聖君之人,一律按叛徒處置!”
“祝餘神君!你還聽不懂嗎?”
“我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是他們自己不走!”
懂!怎麼可能不懂!但!
“他們還是孩子!你不該下這麼重的手!”
貫眾冷哼一聲:“祝餘神君,您忘了雷刑之痛嗎?”
祝餘的臉色瞬間鐵青,被貫眾一把推到旁邊。
“吼!”
憤怒的獸吼在祝餘身後響起,饕餮巨大的身軀自祝餘頭上掠過,憑借身形的優勢將貫眾壓在身下,低頭就朝貫眾腦袋咬下去。
貫眾被殷汀這麼一壓,直接豎起長槍,眨眼沒入殷汀的肚皮,三位神將同時踹向殷汀,直接將其踹飛。
殷汀後麵便是朝顏,他怕砸到朝顏和阿花,淩空一轉,砸到旁邊的假山上。
“嗷嗚……”
殷汀肚子上的傷口嘩嘩流著血,汩汩血流從假山彙進池塘,染紅了一池秋水。
他掙紮著翻起身子,一步一步搖搖晃晃地走向朝顏,而後,一屁股坐在她身前,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堅若磐石為她擋住所有攻擊。
夠了,真的夠了!
朝顏看著滿身傷痕的殷汀,明明還是個臭屁傲嬌的小孩子,不該為她受這麼多的傷!
她目光移到手上通往妖族的瞬空挪移陣,抬手拍下,三個人瞬間被陣法籠罩。
注視著熟悉的陣法,貫眾等人的臉色徹底黑了,心中暗罵,又來這套!
對於朝顏層出不窮的陣法,十二神將顯然無能為力,若是鐘樂神君在,說不定還能與她鬥一鬥,但偏偏他去了魔界!
朝顏將麵色慘白的阿花遞給殷汀,沉聲道:“去了妖族好好生活,彆再回來。”
“姐姐,阿辭哥哥怎麼辦?”殷汀變回人形焦急問道。
朝顏搖頭,“彆擔心,阿辭有我。”
“姐姐,你們不走,我們也不走!”阿花淚眼婆娑地咬牙道。
朝顏聞言,沉默不語,飛身踏出陣法,抬手一揮,伴隨著殷汀和阿花驚慌失措的叫聲,陣法瞬間消失。
阿辭深陷死局,如何能一走了之?
朝顏在心中這樣說道。
隻是,她抬頭望天,明明驕陽當空,天高風清,卻為何前路混沌,枯寂蕭索?
她看著奔襲而來的數道身影,將有雪鐲中的防禦盔甲套在身上,提劍迎擊!
送走了兩個孩子,她便再無顧忌。
她的劍術乃阿辭親自傳授,十二神將亦是阿辭親手教習,今日,就讓她看看,這些神將到底有何本事!
朝顏劍法淩厲,專攻人死穴,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八位神將卻都是惜命的主,一邊躲避時不時甩出來的陣法,一邊應對刁鑽的劍法,此時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神容冰冷的女子,是有多麼的難纏。
朝顏像是不知疼痛和疲憊的機器,一旦上了發條,不戰到死不會罷休。
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道道深可見骨,握著劍柄的手黏膩濕滑,她根本來不及服用丹藥,隻拚著一股狠勁,不讓任何人去修補陣法裂痕。
【共主生命值為0,請宿主及時營救!】
【宿主,請再堅持一下!】
係統終於說了一句像極了關心鼓勵的話。
朝顏聞言,忽而笑了下,防禦盔甲破損失效,被她一把扯下來當做武器甩向貫眾。
長槍穿透肩骨,她卻反手扣住,長劍砍向貫眾,貫眾彎腰一躲,長槍便瞬間脫手。
她單膝跪地,長劍駐地屹立在陣前,瓊冰玉絮染了血,散發著幽藍色的血光,失血過多導致意識有些朦朧。
恍惚間,好像聽到阿辭在身後喚她。
“阿顏……對……”
在說什麼?有些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