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之戰我與鳴血一起被主人送走,但中途出了事故,我們兩個沒能在一起。”
“雲水客隻是我分離出來的一道劍魂,”他看著雲水客懷裡的劍身,語氣冷淡,“那本來是我的劍身。”
他見雲水客變得難看的臉色,忽而笑出聲:“我沒想過拿回來,讓你陪主人轉世,本是我所願。”
“你到底做了什麼?”雲水客問道。
翁時拿出一個瓷瓶,道:“我把劍身給你之後,沒有劍身,我過不了多久就會消散,我本已做好在這裡永遠陪著吾主的決定,但偏偏天不遂人願,在我出去想最後看一眼吾主轉世後,被一隻雪妖吞噬了。”
“自此,我與雪妖便在一個身體裡爭奪主權,它一個渺小的雪妖,怎麼可能把我消化掉,最後反而是我把它吞了,但它的惡念還在身體裡。”
“這畢竟是彆人的身體,我用起來不甚方便,還總會失控,惡念的驅除對我來說並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時間一長,難免被侵蝕,所以我也生出了惡念。”
“被惡念操控時,我做下了數不儘的錯事,樁樁件件都足以讓吾主將我除掉,我已經不配守著他的肉身了。”
朝顏聞言,有些怔愣,這不就和精神分裂一樣嗎?
身體裡生出兩個截然不同的意識。
“我不止一次見過微生聖君,所以在北垣荒區時,我一眼就認出你們了。”
翁時苦笑:“屠徐家村是因為那裡的村民被扶疏淨化過靈魂,靈魂太乾淨了,是我最想要的,等回到冥界恢複清醒時,我才知道自己犯下這種罪孽。”
“晚了。我的惡念也是我,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這個責任。”
朝顏抿唇:“你有沒有想過,那很可能已經不是你的惡念了,而是心魔。”
翁時雪色長睫顫動,聲音略微發抖:“我一個妖不妖鬼不鬼的,怎麼可能生出心魔?”
“凡事皆有可能,不然哪會有那麼多墮魔者,他們生前都是各族純種,”朝顏長歎出聲,“翁時,是你自己的執妄。”
“或許吧,”翁時並沒有糾結於惡念和心魔,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繼續道,“我見到你的時候,其實已經想走了。”
但,做戲要做全,他已經墮落得不成樣子,根本無顏麵對朝顏和微生辭,更何況,那時的朝顏已經知道徐家村是他屠的。
他有愧,所以在骨獸被她用陣法絞殺後,他順理成章地故作不敵遁逃而走。
朝顏與微生辭對視一眼,心生佩服,不得不說,就這毫無表演痕跡的演技,堪稱一絕!
所以,這也翁時一直沒有主動找他們複仇的原因。
不是失去骨獸有多痛苦,也不是需要養傷,而是人家就隻是打個嘴炮,其實根本沒想找他們麻煩。
“那鳳憶呢?”朝顏問道。
“她看到了我的臉,我在外麵的樣子一直是雲水客,因為那才是我的真容,雪妖這張臉,已經很久沒用過了,”他看了眼雲水客,道,“我不想用真容麵對雲水客,那樣的我,像極了贗品。”
雲水客是他親自剝離出來的,早已生出了自主意識,相當於是他造出來的新生劍靈,他看著雲水客總會有些不自在。
雲水客不曾濫殺無辜,他卻屠害生靈,他早就沒有資格站在主人身邊了。
所以,鳳憶也是看到翁時的臉才會發病,翁時身為空青劍靈,與鳳憶等人關係匪淺,聯想到空青,就會想到死去的扶疏,不發瘋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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