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站在院門外,笑得和善,問道:“主人家,我們在此借宿一夜,可方便?”
見少婦點頭,才踏進院門,跟著婦人走到廂房門口時,正房驀地響起一連串短促沉重的喘息聲。
婦人腳步一頓,隨後加快,將兩人安排在東西兩廂房,急忙告退:
“我家郎君身患重疾,大抵是又不舒服了,還望兩位莫要怪罪。”
這謙卑的態度,令扶疏有些不適,好像他們就該高人一等。
婦人走後,扶疏進了房間,將燭火放在木桌上,鼻尖卻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難聞味道,有點像魚腥味。
還是被鹽漬過後的魚腥味。
不明顯,卻極不好聞。
她捏了幾個淨塵訣清理房間,從儲物手鐲中拿出被褥鋪好。
手鐲名為有雪,是她與空青千年前途經雪山時,空青從冰層深處刨出來的冰玉打磨而成。
因那日共賞雪景,便在手鐲裡側刻下“有雪”二字。
起先,他們想了許多名字,諸如瓊玉、冰絮,卻都不如空青仰望天空驟然飄落的雪花時,脫口而出的“有雪”。
她喜歡這種冰冰涼涼的首飾,藍色又給人一種清冷淡雅之感,故而格外喜歡這手鐲。
更何況,這是空青親手打磨的,自然更加喜愛。
隻是,不知為何,好像自從化形以來,離開空青一會兒就不開心。
反正她也不需要休息,隻想體驗各地風土人情。
這般想著,她從懷中取出一根青玉簪,打算送給他。
豈料,正要起身去找空青時。
主房那邊傳來一道細微的開門聲,一個人影躡手躡腳走出去,借著月光走向空青的房間。
月夜皎潔,身段妖嬈的少婦輕輕推開門扉,靈巧輕盈地轉身帶上門。
目睹一切的扶疏:……
這婦人在乾嘛?
深更半夜跑去外男的屋子?
她遊曆的時間不短了,怎會不知這是一枝紅杏出牆來的真實寫照。
她壓下心中騰騰怒火,悄無聲息走出去聽牆角。
空青正在床上打坐,聞聲悄然抬眸,眸光平靜地注視少婦的一舉一動。
在少婦的手即將觸碰到他時,淡淡開口:“你要做什麼?”
單聽腳步,就能確定來者何人,隻是大半夜的,嫁為人婦的女子貿然出現在陌生男子房中,或許有什麼隱情……
但這次空青猜錯了。
“小郎君,環娘方才見你的第一眼,就為您的身姿所傾倒……”
“你心悅我?”空青截斷她的話,隔空將她依偎過來的身子毫不留情地推出去,“還是見色起意,另有所圖?”
環娘連連擺手,臉頰緋紅,眼波流轉,直勾勾盯著空青皎玉般的側顏,嬌軟的聲音中似乎裹著萬千柔媚:
“是心悅於您,若說有所圖,那也隻圖與您共度良宵。”
“共度良宵?”空青似乎對這四個字頗感興趣,“你們人族的共度良宵,是何意?”
環娘聞言,神情微頓,看著空青清澈的目光,無比確定對方不是在與她**,而是一本正經地請教問題。
她凝了凝神,再次鼓足勇氣媚眼如絲地扭著腰朝空青踱去,邊走邊解衣帶,嬌笑道:
“這事,環娘我也說不清楚,隻得以身相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