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呂子明將軍曾經宴請我等荊州豪傑,其人果有大才遠略,且禮儀倍至。但我觀其人,對於能利用之人過於熱情親善近乎虛偽,心思深沉而又剛愎自用,必然不會聽從他人之方略。”
曹卯抬頭看著屋頂,回想起以前見到呂蒙的場景。
荊州的各豪強渠帥全都以禮相待,表現出極其豪爽慷慨的氣度,每次赴宴,他們這些人都能滿載而歸。
呂蒙還常常寫信送禮結交荊州的許多世家豪族,官員士人。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呂蒙成功在荊州上上下下有了許多朋友。
誰家老人過壽,誰家兒子加冠成人,誰家婚喪嫁娶,幾乎都能看到呂蒙參與其中,並且不厭其煩。
呂蒙一個江東主帥,頻頻交好荊州上下,總不能單純是想交朋友吧。
他對於劉備南郡、武陵、零陵三郡滲透的非常厲害,許多消息關羽可能還不知道呢,呂蒙反而先知道。
認真研究曆史上的呂蒙,就會發現,此人並不是個高明的戰略家、軍事家。
他甚至跟傅士仁一樣不懂政治,想不通把關羽殺了,他也就沒用了,後腳就得死。
他的死給司馬懿造成了深深的震撼,諸葛丞相的空城計能成功有呂蒙的一份功勞。
但不得不承認,呂蒙絕對是漢末三國中最頂級的策劃者、煽動者,以及最高明的間諜戰操盤手。
這些年來,結交加細作,或明或暗,他已經詳細掌握了關羽軍團情報和荊州的布防內容。
哪裡有哨探、有多少哨探,多少伏兵,對劉備勢力忠心耿耿地人有哪些,跟關羽不和的人有哪些,可爭取拉攏的又有哪些他,他全知道。
荊州境內的反賊流寇他也沒少拉攏。
當然關羽也知道呂蒙在搞什麼,也一直在忌憚防備著他。
呂蒙非常有耐心,他就跟關羽耗著,等待著一擊必殺的時機。
他知道對付關羽這種萬人敵,他隻有一次出手機會。
他有著常人遙不可及的耐心一直等下去。
曹卯隱約能感受到,雖然呂蒙跟自己稱兄道弟,但他們之間始終存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
“對於荊州他有自己的謀劃,此人意誌堅定,不會因為我們的變動而隨意改變。若是他想動手,即便我們不說,他也會行動;若是他不願行動,彆人勸再多次他也不會聽從。”
聽到曹卯這樣說,他那有四分之三蠻人血統的兒子曹辰拱手問道:“如此一來,父親,我們該如何行事?”
“我兒覺得當下荊州之紛亂局勢,我們該如何動?”
曹辰整了整身上的衣甲,雙目神采飛揚道:“那關雲長在被與曹軍僵持,南郡所需慮者,無非傅士仁和劉禪一童子而已。此二人今次卻勢同水火,乃是千載難逢之機會。”
“今次我們雖然與傅士仁有約在先,但傅士仁恐怕不會真的老實。自己的利益最終還是要靠我們自己去拿取,我們應當考慮吞下傅士仁、劉禪其中一部為最佳。”
曹卯雙眼微眯:“哦,那我兒認為,這兩部我們吃下哪一部為好啊?”
曹辰知曉父親這是在考驗自己,於是一甩胳膊,錦袍被震的獵獵作響。
“父親,孩兒以為,取劉禪為上。一是因為他不過一區區童子,在荊州不能團結文武,底下人心離散。二是他雖然占據公安,但其並無軍略才能,所持不過公子身份爾。”
“三則我們可以直接攻下公安以為立足之地,若是能俘虜劉禪那便最好,無論是與劉大耳談條件,或是挾持他去往江東,或進或退就全憑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