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給他賞賜的時候,他總是先推辭,再賞才接受。
又比如劉禪用老劉家傳統握手禮表親近卻引起他的反感,然後按照規矩行禮他才正常搭理。
據說如果彆人登門拜訪,不按照規矩拿著大雁或者與身份相匹配的禽類,人家根本不會開門。
劉禪總覺得這是被儒家理論給洗腦的儒家信徒。
事實也確實如此,潘濬剛正不阿、嫉惡如仇,而且他崇尚的儒家還是公羊儒,那是能動手就彆嘈嘈。
當初在劉表時期做江夏從事的時候,他手下有個沙羨縣長貪汙**,被潘濬審查直接處死,使得全郡震驚恐懼。
在漢末這年頭,能做官的都是世家豪族,除非謀反否則大家沾親帶故的肯定是大罪化小小罪從無。
潘濬這行為便可謂是打破了世家道上的規矩,可見這家夥是隻認道理不認人情的硬骨頭。
這暴脾氣的性格加上士大夫的身份,著實讓劉禪這個無拘無束的公子頭疼。
因為劉禪的許多言行舉止根本不符合儒家描述的賢君形象。
想起先前潘濬逮住自己一陣理論輸出的情景,劉禪頓時打了一個冷顫:“咦,難怪關二叔跟他不對付。”
潘濬和關羽關係差幾乎是荊州官場公開的秘密。
兩個都是硬骨頭,屬性重疊了,放在一塊不磕磕碰碰才奇怪呢。
但是吧,忠誠可靠這點就跟他的性格一樣突出。
潘濬是荊州官吏中,為數不多的幾個敢在公共場合點破呂蒙包藏禍心之人。
而且呂蒙每次給他或他家人送禮,他都會立刻送回去,界限分明。
麵對這樣的臣子,劉禪隻得使出最後絕招:“我忍。”
霍弋告退之後,剛出宅院便被等在外麵的兩人拉到一旁。
劉升急切地率先開口:“公子可有看我的諫言。”
霍弋拱手一禮:“公子不僅看了劉彆駕所書,甚至頗為讚譽,並要我轉告劉彆駕,公子頗受教。”
聞言,荊州治中從事潘濬頗為不忿:“哼,受教,也就是說他依舊不肯將那三千新兵接進城內,就坐看他們暴露在敵人兵鋒之下?”
霍弋雖然也不清楚劉禪的具體安排,但跟隨公子這麼些年他心底還是有些預感的,公子定然已經做好了準備。
所以當潘承明指責公子的時候,他眉頭微皺地盯著對方。
作為公子私臣,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辯駁一二:“潘治中可不能孩視公子,霍某跟隨公子多年,知公子總是謀定而後動,三思而後行,此番布置,定然有其道理。”
“哦,我問你公子加冠沒有?”潘濬沒有爭辯什麼,而是直接揪住霍弋話語中的一點進攻。
當今時代,哪怕有的人十四歲加冠,有的二十歲才加冠,但沒有加冠就是沒有成年,就是被當成童子。
霍弋很想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他的本意是讓潘濬不要輕視劉禪。
但若是就此解釋下去就落入對方圈套,在禮儀之辯這方麵自己肯定會被虐得體無完膚。
於是他立刻轉移話題:“公子先前在益州,巧用計謀擒拿張裕等叛賊,以數百人擊破數倍之敵,可見公子是有腹有軍略之人,隻是外人一時難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