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知曉吳主所慮者,乃是我等荊益身份也。然我等醫者隻為治病救人,雖稱不上懸壺濟世,但一片丹心不容置疑。”
“吳主今日既然不肯用我等,便應放我等離去。每耽擱一日,便會有更多的人因為沒有得到及時救治而遭受病痛的折磨,甚至失去生命。”
“這實在不是仁義之主所為之事啊。”侍從顫顫巍巍的給孫權複述了一遍張燁的話。
孫權對曰:“善。”
隨後便請他們為平民、士兵治病,幾天後又派軍士將他們禮送回江陵。
呂蒙的病自然不會因這件小插曲而好轉。
這會兒,孫權又趴在牆上暗中觀察,忽然聽見昏迷許久的呂蒙喃喃喚道:“至尊……至尊……”
他立刻一個激靈,撩起衣袖跑過去,屏退醫官。
坐到床邊用力握住呂蒙的手掌問道:“子明,孤在此……”
聽見孫權的聲音,半睡半醒好幾日的呂蒙終於睜開了眼睛,被孫權握住的手也用力反握起來。
“至尊,劉禪此子斷不可留,若其壯,必為江東之禍,宜應趁早圖之。”
“我常思虞仲翔陷落之失,方知此乃是劉禪詐取之。至尊小心,莫要中了他的毒計!”
“其在南郡所為,欺上而寬下。施恩於鬥升小民,而見惡於世家,本末倒置、不知要旨之所在,這便是我江東的機會啊。”
他拚儘全力才喊出這句話,話一出口,又開始連聲咳嗽。
孫權急的手足無措,一邊召喚醫官,一邊慌張地道:
“子明之意,孤已知之。莫要再說,莫要再說,好生休息。”
呂蒙卻握著孫權的手死死不放,“至尊,我有一策,不吐不快。”
孫權眼中常含淚水,點點頭示意對方自己洗耳傾聽。
“朱然有兩千石的才能,也可以作為鎮守一方的大將,但不適合作為全軍的統帥。至尊若謀荊州,當另擇一人。”
孫權心下一突,知道呂蒙這是認為自己的身體情況已經不能再回陸口督軍,要向他推薦後繼者了。
“好,子明所言甚是,孤答應。不知子明認為何人可替之?”
呂蒙喘了幾口粗氣後道:“陸議思慮深遠,有能力擔負重任,看他的氣度,終究可以大用。”
“其家在江東,且為士族,必然惡於劉禪,而且他沒有大名聲,不是關羽所顧忌的人,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
“如果信用他,應該要他在外隱藏鋒芒,內裡觀察形勢,尋找可乘之機,然後向敵人進攻,可以取得勝利。”
孫權心道呂蒙病中仍然心憂戰事,定對自己倒下之後陸口守將的人選耿耿於懷,這個建議應該是深思熟慮之後才有的。
陸議雖然資曆不夠,但也算得上是文武雙全,既然子明對陸議期許頗高,那破格任用也不是不行。
呂蒙說完之後心中一塊大石落下,或許是感覺太累竟然直接睡著。
孫權悄悄離開後,便令人召陸議前來問事。
陸議當前折正經的工作是都督會稽、鄱陽、丹陽三郡。
三郡地盤大、人口少、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