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將才都是學習成長出來的,連搞文學的譙周都能發表自己的軍事見解了。
看來一個學者型的官員,曆練曆練也能當將軍。
劉禪笑著看向譙周:“譙兄既已看出這朱然要逃,不妨說說看,他會如何突圍?”
“他的逃跑路線都在世子殿下的算計之下啊,”譙周卻是上來先捧一下劉禪,而後繼續道:
“公子四麵圍城,東部、南部為連營,此乃硬寨,他若不想撞個頭破血流,隻能從北或西側逃竄。”
見劉禪點頭認可,譙周繼續說道:
“而至於是北是西,則要看他的最終目的是投向沔水的蔣欽,還是回到南邊的孫權麾下。”
很可惜,朱然軍中沒有劉禪的間諜,目前他所能得到的情報跟譙周分析的差不多:“那譙兄以為我等該如何應對?”
“無論其選哪一個,吳軍定然都是會兵分兩路,一虛一實而已。我軍兵多,均勻用力,全力絞殺即可。”
是了,牌桌上籌碼多的人怎麼選都是對的,而籌碼少的隻能憑僥幸搏一線生機。
荊州整個戰場上,東吳牌多,但是在章鄉此地,劉禪牌多。
荊州緩而章鄉急,此局部戰場上,在開打之前,勝者已經定下。
兔子要分兩波跑,那麼猛虎自然也分兩路追。
劉禪當即做出部署,劉封引本部四千人馬駐紮在營寨東北處,做好隨時出寨追擊從北門而逃的敵人。
並且劉禪還給他支援了兩百名奚人義從騎兵,讓他專門領著去殺將。
而西南側,劉禪則是親自坐鎮,隨時率領四千人,並剩餘奚人義從追殺西逃的敵人。
做好部署之後,便是等待朱然的行動,頗有守株待兔的意思。
當然,肯定不是乾等著,劉禪作為統帥,自然要將視野放到全局。
帳中,譙周彙集著近期的戰報:“關平、丁奉的水師與吳軍的蔣欽多次發生遭遇式水戰,憑借著上遊優勢才勉強不分勝負。”
“吳軍主將生病,且先前戰敗而士氣低於我軍,所以多采取守勢。我軍直到趙累將軍率領六千援軍趕到,他們才有足夠的兵力嘗試進吳軍水師營寨。”
這些便是劉禪圍城的近期所發生的。
蔣欽這支吳軍內部情況,劉禪手裡倒是有一定的情報知曉內情。
這方麵,他比譙周等人知道的多的多。
比如,潘璋戰敗之後回去,非常氣憤的指責蔣欽的罪過,後者並沒有辯解,而是認下自己的罪過。
但是潘璋的怒氣並沒有發泄夠,一直是個易燃易爆火藥桶的狀態。
然後,他在吳軍中看到幾個山越出身的中小軍官手裡頗有財貨。
竟然不顧軍法將這些人殺死,然後侵吞了他們的部曲和錢財貨物。
蔣欽壓製不住他,隻能以將潘璋的罪過上表孫權請治其罪的名義暫時安撫住眾將士。
隨後,潘璋在吳軍營寨中設立軍中市場,用這些錢財物資從其他將校手裡換取精良甲胄武器。
一番內卷的操作下來,麾下部曲又恢複到一千人,並且配備玄甲八十套,皮甲四百副。
有了這些終於能保住自己的地位,他的恐懼才消散。
但是潘璋與其他吳軍將領的矛盾卻是加大了,也就是蔣欽脾氣好,若是換做呂蒙,早把他砍了。
此外,潘璋的回歸還帶來對漢軍的忌憚。
吳軍水師中有撤軍南下退到竟陵防守的呼聲,那樣他們還能與進攻江陵的吳軍東西呼應,形成犄角之勢。
潘璋便非常支持這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