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認定這兩人死定了,總之漢軍放棄了追擊。
兩日後,蓬頭垢麵的朱然終於被鬆滋的吳軍斥候發現。
吳軍司馬認識朱然,立刻準備熱水讓他洗漱。
劫後餘生的朱然並不高興,反而,他的內心已經被仇恨占滿。
駱統死了,小腿被箭矢貫穿,身在水裡失血過多。
朱然將他救上來後已經十分虛弱,背著他趕路。
在來到鬆滋前已經沒了生機。
朱然一直沉默不語,麵上看不出喜怒,其實內心已經極度哀傷。
他恨,恨劉禪,也恨陸議。
他發誓將來要帶兵殺回荊州,殺入益州,用劉禪的首級祭祀他的結拜兄弟。
發誓要誅殺奸賊陸議,要用他的首級祭奠枉死的駱統。
鬆滋吳軍早有退意,隻是因為沒有得到上級的命令而不敢輕動。
看到朱然到來,吳軍司馬心思頓時活泛起來。
他表示這裡地位最高的就是朱然,自己願意聽從朱然調遣。
同時不斷暗示將士們沒有心思作戰,後方軍隊不斷撤離他們也應當後撤之類的事。
他即想跑,又不想承擔違令的後果。
朱然看出了他的心思,然後選擇了順水推舟,因為他也要趕緊去麵見孫權。
他要揭露陸議的麵目,並讓此人付出代價。
當朱然願意站出來帶著他們撤退的時候,鬆滋吳軍上下都感到輕鬆,可算能回去了。
他們原路返回,正碰到公安城外步騭軍也在收拾行裝,準備撤離。
自孫權走後,這些日子裡,公安地區的傷寒瘟疫影響的人越來越多。
城下民眾人群密集,若不動彈,根本分辨不出是死人還是活人。
而吳軍也不好受,軍中遭受瘟疫荼毒的人數高達萬人。
呈現出即將控製不住的趨勢,再不撤離,就要全軍群體免疫了。
當徐盛撤軍的消息傳來後,步騭也下達了撤軍的命令。
大軍遠征作戰因為遭到瘟疫而被迫撤軍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而且,他們也不擔心會被追擊,公安城的蜀軍麵臨的疫情更嚴重,救災都捉襟見肘。
步騭與朱然同乘一船,朱然將陸議通敵賣國,暗害同僚的事情說出。
聽得步騭一陣驚訝,最初孫權和諸葛瑾告訴他這件事的時候,他便有了懷疑但並沒有確信。
現在朱然在自己麵前言之鑿鑿的顯示說法,步騭心中懷疑的種子此刻落地生根。
忽然,他想到什麼,開始回憶先前的事件。
“義封,先前至尊曾歎息我軍沒能及時控製長江上遊,導致蜀軍在襄樊得勝的消息傳到南方,以至於增大了我軍攻伐的難度。”
“當時我還以為是宜都的守軍太強,可後來聽聞那宜都太守棄城而逃,諸郡縣長吏和各部酋不戰而降。”
此時,步騭麵上的懷疑已經毫不隱瞞,似乎越思考越能得到陸議背叛的論據。
“麵對這般懦弱的敵人還能打這麼久,說不定他真是故意為之。且後來文布等秭歸大姓聚眾作亂,也是因為他逼迫的結果。”
朱然連連表示讚同。
“而且我軍最初製定軍略的時候,知道全盤計劃的除了至尊、諸葛子瑜、呂子明之外,便就是他陸議。”
這時,步騭一拳砸在案幾上,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