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的亂局讓季漢這邊的君臣很高興。
劉禪也很高興,不過他的高興與其他人的高興並不相同。
其他人高興是因為看到反曹力量此起彼伏,而劉禪高興是因為戰亂不休。
涼州就像南中那般,遠離中原,普通漢人個體戶是很難在當地生存的。
因而他們需要依附大族獲得安身立命的保障,同時自己也成為大族手中掌控的力量,與豪強休戚與共。
因此,涼州是一個個漢人巨無霸豪強和一群雜胡部落參差共存的局麵。
所以劉禪很高興看到他們互相爭鬥,並且還把魏軍拉下水。
鬨吧,你們這群野心家,殺吧,你們這些劊子手。
把涼州鬨的一塌糊塗,摧毀其他豪強的塢堡,破壞他們的莊園,最好是留下一地的廢墟。
然後我才好率領王師不費吹灰之力的占領此地,在廢墟上重新建設。
新的政權裡不需要不受朝廷控製的豪強大族。
管你是不是豪族,隻有乖乖交稅、服役的才是我大漢的子民。
凡是自恃宗族強大與朝廷作對的,統統都是逆賊。
因此作為劉某人的工具人去破壞吧,廢墟比莊園要好得多。
若是這些人能在摧毀其他豪強之後自己乖乖去死,給自己‘留下白紙好作畫’,那就更完美了。
但這種想法隻能是白日夢,那最後的鐮刀注定需要自己親自動手揮下去。
那注定是要見血的,膽小者做不到、被豪強架空者也做不到。
劉禪自認不是膽小者,不過他需要時刻小心成為被豪強架空者。
若要對付已掌控的領土上的豪強必然束手束腳。
因此,對於將要新占領的領土,劉禪覺得越乾淨越好。
唯一顧慮的,就是他們不要與魏軍的戰鬥力差太多,而是應該要儘可能給曹丕製造麻煩。
指望他們反攻曹魏肯定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要輕易被魏軍給剿滅。
最好的情況是他們的戰鬥力儘可能接近魏軍,然後彼此無休止的消耗下去。
若是做不到,那就儘可能的棘手,讓魏軍每推進一步都吃儘苦頭。
可歎的是,這些沒良心的廢物,大概率是要辜負皇太子對他們的熱切期盼。
這群廢物,掌握著這麼多的隱匿人口,通過壓榨他們的勞動力和貿易的方式一個個都是大富豪。
但是卻鼠目寸光,隻想著侯服玉食、美酒美人的享樂。
但凡你們這些方麵花費的錢財拿出來一半,用來打造武器裝備、訓練士卒。
那樣的話,如今必然是不會辜負皇太子期望的。
可惜,這些人做不到,所以,他們都是廢物。
不僅劉禪對他們的表現不滿,雒陽的曹丕對此這些叛亂分子也是極為不滿。
每次曹丕看到帝國西部的輿圖,都是十分氣憤。
叛亂接二連三,雖然時不時傳來魏軍平叛的進展,但是,太慢了。
邊境需要屯駐重兵防守,各地叛亂又連年征戰,曹魏的財政一直處於赤字狀態。
東邊曹休、中部的夏侯尚都是重兵,以防範江東前線和襄樊前線。
曹丕不止一次的幻想過,當初孫權背刺荊州的時候,為什麼不將關羽、劉禪其中之一殺了,或者都殺了。
這樣孫劉兩家就結成了死仇,然後他就可以看兩家彼此撕咬,就可以趁機在北方安心休養生息一段時間。
“孫權這個廢物……”
曹丕惡狠狠的咬了一口甘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