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所有的寒門的弟子仿佛一瞬間清醒一般,之前被九幽冥帝奪舍的種種頃刻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則是眼神間一片清明,雖然還有些疑惑,但周身的魔氣竟在一瞬間暗淡皆無,隨之一縷縷黑霧遁出身形,數以千計的黑霧濃煙翻滾著去往彆處。
在風萬霖眼神之下,雷功也有些疑惑,這許亦要乾什麼,九幽冥帝的手段竟被一瞬間全部解開,看來他早有預謀,也早有準備,否則以二人的見識,竟不知許亦如何化解。
返回頭再看九幽,他此刻不知隱匿在誰人的體內,隻聽說九幽的聲音緩緩響起:“小家夥有些算計,竟連本座也被你蒙騙,不過你不用得意,今日之局,就是你背後之人也無法化解。”
說著天空中飄蕩的魔氣即刻動轉,每一縷魔氣否仿佛生靈,開始有意識的四下投奔,不出片刻再一次奪舍而入,每一位風家弟子,被第二旅魔氣甚至第三縷魔氣入體之後,其原本的氣勢更加攀升,每個人表現出的境界竟連提三道,而且眼神中凶狠也更加顯著。
“殺!!”
一聲令下,原本正在疑惑的寒門眾人不敢耽擱,門主有令豈能放肆,跟著近千人頃刻殺出,奔著所有的風家族人直接掠去,彼此你來我往神兵法門,好半天,這誅魔大陣之間可謂是屍骨堆積。
每一個被殺之人,其血肉幾乎不存,皚皚的白骨隨意籠罩,身上的霧黑隨即遁走,而寒門的弟子,如此戰果自然也損失慘重,原本近千人的陣容,前後不到兩刻左右,僅僅隻剩下不到兩百人圍在一團。
這兩百人眼神堅定,並沒有生死搏殺而感到膽怯,這樣的情形令雷功一愣:“勞心咒?”
“應該是血戮殺心訣,這些人甚至清明眼中暴戾,並沒有絲毫的膽怯,也沒有絲毫的迷茫,隻是其手段特殊,想必是殺王的招數有些不同,被這許亦改過不少。”風萬霖先行看出,隨即與雷功皆是。
而雷功經此提醒,隨即也反應過來,這許亦號稱魔君,玩弄心智的手段旁人不及,想來這些人被九幽奪舍之前,所有人早已被許亦種下了咒術,隻念頭一動,便可剔除虛妄為自己掌控,看來此咒乃是勞心咒的前身,雖然效果上比之勞心咒差上許多,但就眼下的情形卻最是適合,難怪九幽冥帝言辭鑿鑿,許亦依舊是不緊不慢。
隻是這樣的手段,也不知許亦能做的如何,倘若正邪兩道彼此開戰,用以此咒的寒門弟子,麵對修為遠勝己方的正道之人,依舊能以血還血以命換命,哪怕是正道者如眼下這般心智已失被人奪舍,修為強行提升之後,依舊能兩三人將其換下,這樣的手段可謂驚人,甚至是無比駭人。
要知道,寒門一向不缺弟子,其門徒數萬,比之正道人士加在一起還要多出,這一正一邪彼此較量,哪還有什麼勝算之理。
不過這件事風萬霖並不擔憂,任何手段都有個極致,許亦再高明,也不可能將此術運用到所有人,故而杞人憂天不過是太過擔憂,另外就風萬霖當下查看,這些寒門弟子,不管是死傷也好生還也罷,每個人體內似乎都有些異常。
這些人看上去正常無二,可風萬霖此刻衍化紫府,所有的變動皆有感應,寒門弟子好似無常,可在風萬霖眼中,這一場彼此廝殺,似乎那寒門之人仿佛被操控一般,而許亦也在這段時間神念不斷,不說全神貫注,最少也是甚為重視,這跟許亦往常不合,也並非他行事作風,故風萬霖看來,這些寒門弟子應該已被許亦掌控,或者說是傀儡一般,總之在風萬霖眼中,這些人不似正常。
雷功也察覺這點,按照這樣的推算,許亦方才的手段並非是早已種下,而是他今日所帶之人,皆是被如此手段完全控製,除非他本人願意,否則即便是九幽冥帝,也無法掌控所以,故而先前許亦神念一動,被九幽奪舍之下依舊清明,沒有絲毫的征兆,也沒有任何的阻礙,連九幽冥帝的天魔真身都能逼出體外,隻有一個解釋,這些人已經並非是活人,或是如活死人一般,隻是許亦手中一群酷似神兵一般的存在而已。
就在兩人想明白一切想要動手之際,九幽冥帝的聲音再次想起:“小家夥倒是舍得,本座隻道你有些門道,原來帶來的皆是血傀,看來你暗中算計不少,否則這一番損耗心神,沒有個三年五載休想恢複,稍時本座放開手腳,隻怕你自身難保。”
“不勞帝君惦記,晚輩還有些準備,隻是今日的局麵,帝君的對手可並非晚輩。”許亦這話亦有所指,明著是提醒九幽冥帝,風萬霖與雷功即刻動手,暗地裡另有其他,隻是他說得明白卻高深莫測,連風萬霖也猜不出他意欲何為。
不過有一點風萬霖明白,這許亦今天並非是衝著自己,也並非是衝著九幽,他有更高的算計,恐怕在場的所有人都在他布局當中,不管你如何選擇,都在漸漸的成為棋子。
也就是說,許亦這盤天大的棋局,今日不過是又落一字,其最終的廝殺不到最後一刻,根本無法看清他想要的結果,甚至與他對弈之人,就風萬霖所知也無法想象,這一點難以估量。
而此時的九幽卻難以藏身,風家弟子被其奪舍,方才一番廝殺也僅剩數十人罷了,這些人聚攏在一起,已然無法掩藏九幽的真身,甚至這些人隱隱融合,那濃烈的黑霧已經開始慢慢的凝結,不多時已經再一次凝結出九幽的真身,且受數十人血肉灌養,眼下的九幽,天魔神體真正降臨,數丈高的身軀漸漸凝實,睥睨的眼神也開始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