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四位絕巔強者認出杜康之後,其實最忌憚的並不是掌握天雷毀滅之力的東華帝君,也不是掌握可以以特殊手段煉化敵人的妖帝魔尊,更不是戰力最強的天帝。
而是,杜康手中的那柄斬仙飛刀。
一刀即出,例不虛發。
刀光一閃,神魂懼喪。
至少,在這此絕巔強者的認知之中,世間從來都沒有任何一位生靈躲得過那柄飛刀。就算是戰力深不可測手段通天的先生,也曾在那一柄飛刀之下吃了大虧。
此時,縱然所有的黑衣人都已知道自已一方占儘了上風,卻也不得不暫時壓製住心中蠢蠢欲動的衝動。
「留下天帝,你們其他生靈都可以走。」
麵對著杜康手中的那柄飛刀,黑衣人終是一聲長歎:「這是老夫最後的底限。」
杜康臉色一冷:「可老夫若是要說不呢?」
黑衣人臉色一黑:「酒祖,你這麼一意孤行,就不問問你的同伴們嗎?」
杜康嘿嘿一笑:「那麼各位,你們現在怎麼說?」
老閣主一聲冷笑,直接上前背起了已然暈死過去的天帝。
楊侗一聲長歎,執戈站在了杜康的身後。魔尊一聲苦笑,已然站到了杜康身側。妖帝妖後對視一眼,各自目光之中多出了一絲無奈,卻是直接站到了杜康身後。
東華帝君????肩:「反正本帝現在被你們給定了個亂臣賊子之名,老子豁出去了,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黑衣人氣的暴跳如雷,目光之中滿是陰沉之色:「天帝跟你們之中的任何一人都沒有任何的關糸,甚至彼此都還是竟爭對手。尤其是人妖魔三族與天帝還有著牽扯不清的血海深仇,難道就為了這樣一個即將滅亡的喪家之犬,竟然連你們自已的生死安危都不顧了嗎?」
七人各自麵麵相覷,竟是同時哈哈大笑起來,異口同聲說道:「你不懂。」
「不懂?」
「世間有很多事情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是在戰場上,雙方對敵,本皇會不擇手段的殺死天帝,這是對強者的尊重。」妖帝嘿嘿冷笑:「因為我們彼此相處的陣營不同,是仇敵。但現在,天帝是我們的同伴,你有見過會丟下同伴而逃命的妖族大帝嗎?」
「我們魔族沒有什麼仁義道德,更沒有什麼倫理綱常。」魔尊哈哈大笑:「但我們魔族尊敬強者,崇拜強者。天帝是本尊最好的對手,這樣的強者,老夫不允許他這般屈辱的死在一群雜碎手中,死後仍要受到了你們的侮辱。」
「因為我們是人,所以我們不會放棄自已的戰友。」杜康長笑:「我們也如同妖族一般,會在戰場無所不用其極的殺死敵人,也會如魔族一般,尊敬強者。但是,我們人族更多的卻是能分辯是非對錯,天帝縱然算不得什麼好人,但也不失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強者。各族死了這麼多生靈,難道那些事情就能一筆勾銷不成?若是任由你們女乾計得逞,那麼那些枉死的生靈,九泉之下又如何瞑目?」
七位強者,除了老閣主背負天帝之外,其他人同時跨前一步。
僅僅一步,卻已讓所有黑衣強者心中不由一震。
縱然是這七位強者的氣運已被消落一大截,但始終都是站在此世頂端的絕巔強者,任何一個存在,都絕非易與之輩。
原本以為隻要謀算掉天帝氣運,八位強者之中固然天帝被直接淪為廢人,其他七人必將各自退縮,也正好是將在場諸多強者各個擊破的大好時機。
可是這些黑衣強者卻萬萬沒有想到,此時雖然已將天帝謀算成功,但其他七位強者反而卻一步不退,反而有拚死一戰的架勢。
這樣的情況,已然遠遠出了所有黑衣強者的意料
。
明明的謀局已成,直接以冷策為餌,將天帝等八大強者都誘於此間,隻待大局一定,由他們以足足三倍的數量優勢直接將這些強者困死。再由冷策抽身而去,直接奪取天帝之位,削落天帝氣運。
固然冷策的奪取天帝之局乾坤已定,但此間的情況,卻反而出了亂子,,,,,,
「來吧。」楊侗哈哈大笑:「今日,但讓我們在這裡殺個痛快,殺至癲,戰至狂。」
一杆天戈,竟是直接強勢殺向麵前的二十四位強者,,,,,,
人王臉色陰沉不定,眸眼之中皆是憂色。
情況已然與遠遠自已想象的有了很大的出入,固然此合謀之後已將魚兒給釣上了鉤,但這條大魚的情況卻已然超出了自已的預想,已然將各族都拉下了水。甚至在這種時候,魚兒反過來有了傷人性命的跡象。
這般局勢,不僅人王沒有想過,就連此局的所有發起人也都萬萬沒有想到,這條大魚竟然這般難纏至極。
縱然此時救援,單憑人王自已一人,也已然成了獨木難支。
至於月帝和南天大軍,人王卻根本不敢輕易讓其介入此事。
南天軍固然精銳,一來在這種級數的大戰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二來北幽之地戰事雖已平息,卻仍需要數千萬南天軍維糸秩序,以防再起亂局。
月帝固然有足夠的戰力強行介入亂局,但這種乾坤已定的局麵,也絕對無力回天,更何況現在各族十六個小家夥都留在南天軍中,沒有了月帝的庇護,萬一有強者來襲,這群小家夥那便真的失去了希望。
明知破局無望,若要再強行入局,那便隻有將更多的生靈給搭進去。
而且,還是那種縱然搭進去無數強者,也絕對難有成效的營救。
可是,人王卻不得不救,不得不入局。
縱知入局之後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但人至尊同氣連枝,入局至少還有一線生機。但不入局的話,人族將精銳儘失,將來更難在這一方天地之中站住腳根,人族或許將來更會淪為奴隸,再無半分尊嚴可言,,,,,,
「前輩必須要去?」卓君臨臉色蒼白。
「事有可為有所不為,但不得不為。」
「我與前輩同去。」卓君臨臉色越發的蒼白:「在我的靈魂深處,隱隱之間總感覺似是有一個聲音在召喚我,這局若是我不前去,肯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變數。」
人王臉色不由再次一黑,雖然心中總感覺有些怪異,但始終都對卓君臨的這種說法有些嗤之以鼻。
這是什麼樣的局勢,已然事關天地之間的各族存亡續滅,就憑你一個小小的化神境螻蟻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縱然是自已前去,也是早就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甚至對整件事情的走向都根本不抱任何的希望。
你這樣的修為,甚至根本就不需要正麵接觸到了那種層次的威壓,隻需要交戰時候僅僅一點點神力餘波,也足以讓你直接變成了一灘肉泥,,,,,,
你這小子一向不是貪生怕死的緊,怎麼在這種時候反而要死趕著往死亡之路走?
「雖然晚輩並不知道那個聲音究竟源於何處,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晚輩有了這種感覺。」卓君臨搖頭苦笑:「但是,不知道究竟是何源由,那個聲音很迷茫。甚至似乎能感覺得到,就算我去了,也很難有可能會成功。」
人王心中一震,眸光之中閃過一絲異色:「天庭的震天鼓敲響,便等同於映照諸天,通稟各族新天帝的紀元開始。天庭之中,已成絕地,縱然是老夫前去,也難有全身而退的把握,終極虛空之中,到了我們這種境界的生靈,即然能困死天帝等八位至強者,就算多老夫
一個,也難有改變局勢的走向。老夫此去,本就是已抱死誌,難道你就不知道,像你這樣的修為,絕對會是最先被拍成肉泥的炮灰。」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這不像你的為人。」
卓君臨搖頭:「說實話,弟子也實在不想去,在前輩這種修為的強者麵前,弟子甚至連螻蟻都算不上。但弟子靈魂深處,似乎是有一個聲音的召喚,不得不去。」
「縱死無悔?」
「難道,現在還有的選擇?」卓君臨搖頭苦笑:「若是前輩和各位人族至尊此去無法再回,人族是否還能挺直腰杆做人?弟子貪生怕死,但弟子更怕永遠跪在地上做人,前輩也應當知道,弟子雖然沒什麼骨氣,但隻要誰敢欺負弟子一下,弟子就算是拚命也要找回場子的。」
人王臉色不由一黑。
你麻,這話倒還真是實話。
當年老子不過是戲弄了你一下而已,你這小王八蛋倒是真記仇的緊,有事沒事就給老子下個套。
偏偏老子這麼多年摸爬滾打下來也算是風雲場上的老手,往往這小王八蛋的陰謀詭計還能真的得逞,這讓老子上那說理去?
就你這種德行,也隻有我們這些人族前輩寵溺一些,要是換作其他的家夥,不早就把你這王八蛋直接拍成肉泥。
一但世間淪陷,縱然有月帝護佑,也未必能保得住這些人族的種子。
到時候,像卓君臨這種性格的人族,必定會成為那些有心之人重點打擊的對象。與其如此,卓君臨這種時候拚死一搏,至少也能堂堂正正的站著死。
此時,人王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心中卻是莫名的一酸。
這個孩子,遠還沒有承擔這份責任的能力,卻毅然站了出來。若然人族之中都是這般血性之輩,未來可期。
可是,還有未來嗎?
人王不知道。
「此去,老夫或許還有逃出升天的可能性,但你絕對是十死無生。」人王一聲長歎:「無論是去天庭還是終極虛空,都沒有生還的可能。」
「為什麼要去天庭,又為什麼要去終極虛空?」
人王不由一愣。
「現在這種時候,單憑前輩一已之力,可否有顛覆乾坤的可能性?如果單憑前輩一人之力就可以救人的話,那些前輩想要全身而退想來也並非什麼難事。」卓君臨搖頭:「這兩處雖然都在局中,但破局卻未必就在那兩處地方。無謂的衝動,未必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到時候隻會令勢態更加不可收拾。」
「這,,,,,,,」人王露出了一絲錯愕。
這些話,能像是一個孩子說的嗎?
甚至這中間的許多環節,連人王自已也一直沒有想通如何破局。
這種言語,已然超出了卓君臨這種閱曆的少年極限,本來是絕不可能從他的言語之中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