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鐵麵,準備鳴金收兵。」
說這句話的時候,青衫老者臉色已經陰沉的似是要滴下水來。
此時此刻,青衫老者甚至感覺自已的情緒都有些控製不住了。這麼多年以來,青衫老者在神魔戰場上從來都算無遺策,任何的一切都在自已的可控範圍之內,隻要青衫老者願意,甚至隨時都可以掌握一切。
可是現在,這種失控的感覺卻讓青衫老者自已都差點鬱悶了。
你麻,到底這是遇到了什麼鬼,現在居然所有的事情都感覺到束手束腳,明明許多看著很簡單的事情,直接讓青衫老者有時候都覺得無比鬱悶。
就如同現在一般,那怕是那些黑衣生靈用人海戰術都能將各族全殲。
然而自已現在卻不得不做出違心的舉動。
「鳴金收兵?」
黑衣生靈直接懵了,以為自已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幻聽。
「不必猶豫,你聽的沒有錯,退兵。」青衫老者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在咬牙切齒:「越快越好。」
「我,,,,,,」
黑衣生靈更懵了。
甚至在這一刹那間,黑衣生靈眼眸之間的錯愕之色越來越濃,那怕是自已想破了腦袋,也實在想不通青衫老者這麼做的用意。現在雖然各族將士都在拚死一戰,黑衣生靈損失慘重。但是那些黑衣生靈的兵力總數量就擺在那裡,以數量碾壓之下,縱然是各族將士再怎麼悍勇無雙,最終也會被那些黑衣生靈消耗貽儘。
眼見勝利在望,這時候居然鳴金收兵?
「各族都已經在準備拚命,這個時候沒必要和他們死磕到底。」青衫老者長歎:「與這樣的亡命之徒死戰到底,不智。」
黑衣生靈臉色不由更黑了。
亡命之徒?
這話聽著,黑衣生靈自已都不由感覺到有一絲臉紅。若是單論亡命程度,誰又能比得上那些黑衣生靈?
拚命?
開玩笑吧!
就算是要拚命,就算是各族將士都悍不畏死,可是那些黑衣生靈根本就是一些不要命的,和他們拚命有什麼意義?
難不成,到了這個時候,先生竟然已被各族的氣勢所奪,嚇得已不敢再戰了不成?
就這樣的場麵,對於青衫老者也隻不過是小兒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感觸。到底又得是什麼樣的情況,居然讓青衫老者在這個時候都要做出這般沒有半分理智的決定?
「先生,隻要我們繼續進攻,再給鐵麵三天時間,絕對可以拿下各族。」黑衣生靈聲音微微有些發抖:「各族現在看似悍勇,實則也早已是強弩之末,我們根本不需要有太多的顧慮。」
說話之間,黑衣生靈的臉色已微微有些煞白。
這麼多年以來,這是黑衣生靈第一次質疑青衫老者的決定,並且提出了自已不一樣的方案。雖然知道自已這些言語很可能會引起青衫老者的不滿,可是黑衣生靈卻仍是堅持說了出來,而且還是毫不猶豫的開口了。
「你在質疑老夫?」青衫老者的臉色不由陰沉了上來。
「弟子不敢。」黑衣生靈急忙跪到地上,眼眸之間滿是驚駭。
「起來吧,你也跟隨老夫多年,此時此刻能說出這些話來,足見你的忠心。」青衫老者一聲長歎,終是搖頭苦笑:「其實現在,老夫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若是任由事態繼續下去,可能會比我們想象中的計劃要麻煩的多。」
黑衣生靈不由愣住了。
有什麼事情,能比放虎歸山還要麻煩?
一但讓各族有了喘息之機,到時候想要再拿下各族就是真的麻煩了。
「現在的各族,在
老夫的眼中根本就是隨時都可以手拿把掐的螻蟻,根本沒有任何的威脅力。」青衫老者輕輕一歎:「現在老夫怕各族拚命,並不是在怕幽靈軍團的將士損失慘重,反而是怕雙方死磕之下,直接將各族打沒了。」
「這,,,,,,」
黑衣生靈隻感覺自已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是誰?
我在那?
我聽到了什麼?
到底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自已瘋了?
現在雙方交戰之際,居然還要擔心把對手給打沒了,我活了這無數歲月以來,也還是第一次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這事兒要是說出去,絕對所有人都隻會把自已當成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古往今來,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也從來不曾有過這般離譜的情況。到底青衫老者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連黑衣生靈一時之間也不由感覺自已快要瘋了。
「老夫眼中,從來都不是各族的生靈。」青衫老者臉色陰沉:「那些和螻蟻沒有任何區彆的小輩,根本連讓我正眼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可是,現在的情況有點特殊,讓老夫自已都有些意外。」
此時青衫老者的眼眸之間滿是無奈。
「那些小輩,從來都隻是誘餌,甚至自始至終,他們也僅僅隻是起到了這麼一點點的作用。」青衫老者搖頭苦笑:「可是這誘餌實在太凶悍了一些,這種時候居然要和老夫拚命,萬一要是直把那些誘餌給打沒了,後麵的大魚又豈會再上鉤?」
黑衣生靈不由懵圈了。
這事乾的,讓青衫老者自已都無語了。
活了這無數歲月以來,青衫老者也是第一次感覺到這般棘手的事情。
自已的多方算計,各種謀劃,最終卻是自已搬起石頭砸了自已的腳。
「不管怎麼樣,現在這種時候各族不能被打光,也不能全軍覆沒。」青衫老者眼眸之間也滿是無奈:「一但失去了誘餌,那些大魚絕不可能再上鉤,到時候若是獻祭無法完成,真要幽靈軍團的將士被我們自已屠戮乾淨,那就真的莫大的因果了。」
說話之間,青衫老者的眼眸裡也滿是無奈。
沒有人理解青衫老者現在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也沒有人知道青衫老者現在究竟想要做什麼。甚至青衫老者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失控,已然在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有了一種似要瘋狂的感覺,,,,,,
「那些幽靈軍團的將士,終究成了禍患啊!」青衫老者長歎,眼眸之間滿是錯愕:「如果,老夫真的要沾上了那莫大的因果,以後想再要脫身,隻怕也不容易。」
青衫老者的眼眸之間,竟是多出了一絲猶豫。
黑衣生靈沒有再說話,但眼眸之間卻多出了一種無法言喻的錯愕。
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還是把自已都走到了進難兩難的地步,,,,,,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無數的將士也都直接懵逼了,看著眼前的到處都是殘肢斷臂的戰場,所有人都似是感覺在做夢一般。
他們不是沒有打過硬仗惡仗,也不是沒有見過屍山血海。
可是像這樣雙方都行走極端的情況並不多見。
和現在這一場惡仗比起來,當年他們經曆過的大小戰役根本就是在開玩笑。甚至他們心裡都清楚,現在的這一場惡戰,若是那些黑衣生靈仍然死戰不退,就算是他們所有人都全軍覆沒也絕不是沒有可能。
因為,彼此實力的懸殊實在太大,對方那怕是數量碾壓,也足以將他們碾壓成齏粉。
然而,就在所有將士們感覺到已經無力再戰的時候,那些黑衣生靈退了。而且是未顯敗象,莫名其妙的突
然就撤退了。以至於在那些黑衣生靈退去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所有的有將士也都還是一臉懵逼,根本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仗打的好好的,還等同於暫時占據著優勢。
這樣就撤退了?
不打了?
開玩笑呢?
來勢洶洶,大有要將各族一舉成殲的架勢。
但你們突然打一半就跑了究竟是幾個意思?就你們的這種打法,那怕是在場的將士也都一個個懵逼了,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究竟想要做什麼。
打了大半輩子的仗了,生死場麵也不知道見過多少,可是像這種糊塗仗卻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
現在他們寧願與那些黑衣生靈再繼續惡戰下去,也絕不願意這麼糊裡糊塗的取勝。甚至在他們取勝之後,根本毫無半分勝利之後的喜悅,相反的心中卻越發的感覺到了壓力。就好像有一座大山一直壓在心底,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
不僅僅是將士們懵逼,連各族主帥都懵逼了。
經過卓君臨那麼一激,他們心中都早已跑著殉道之心,那怕是那些黑衣生靈攻勢再怎麼凶猛,他們也打定主意要死戰一場。結果這邊自已剛剛抱著必死之心準備大乾一場,那怕是以身殉道也在所不惜。可是正當自已開始準備起勁的時候,對方居然直接退兵了,這讓所有人一時之間都不由直接懵圈了,,,,,,
仗,不是這麼打的。
事兒,也不是這麼乾的。
真要讓大家都這麼繼續下去,或許大家還能理解,那怕是各族稍稍占據一點點的優勢再退大家也都還能理解,但像你們這般做法,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戰事剛熄,卓君臨邁著六親不認的八字步直接走到了神族防線之上,差點沒有直接將戰孤行氣的七竅生煙。
奶奶的,惡戰之時這個家夥根本就沒有看到半點影子,戰事剛熄,這***居然第一時間又跑到戰場之上耀武揚威。單是這不要臉的作派,那怕是戰孤行見過了無數毫無底限之人,一時之間也不由感覺又刷新了認知。
「戰帥威武,神族威武。」
卓君臨滿臉堆笑:「時值今日,晚輩終於得見神族將士的神威。以神族這種視死如歸的戰意,不愧為稱霸神魔戰場多年的魁首。」
戰孤行不由氣壞了。
一時之間,戰孤行隻恨不得與卓君臨決一死戰。
如果真的是神族將那些黑衣生靈擊潰,卓君臨這話自是沒有毛病。可是那些黑衣生靈退的莫名其妙,神族這一場勝利,卻就有些不太光彩。甚至現在卓君臨的這些話在戰孤行聽來,卻又有一些似乎在嘰嘲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