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局,已成。」
素民長老坐在長明殿中,看著眼前的那些魂燈,似是在喃喃自語「甚至連老夫自已都不知道,到底在多少萬年之前就已經在布局這一天。可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為什麼老夫自已的心中卻有了一絲猶豫?難不成老夫自已,真的已經老了,失去了最初的那一份動力了嗎?」
說話之間,素民長老的語氣都變得有些無奈。
英雄遲暮,本就是世間最無可奈何的事情。
原本,這樣的事情絕不應當會發生在素民長老的身上,因為素民長老本身就是天道化身,是世間不死不滅不損不傷的存在。
隻要素民長老願意,原本可以活的比誰都有生機。
然而,現在的素民長老卻垂垂老矣,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直接生機斷絕一命嗚呼。
「即然亂局已成,那就已經代表著神皇天庭的結束。」一個聲音突然響起「難不成在素民長老心中,真的早已把自已當成了神族的一份子,不再記得自已的來曆了嗎?」
「誰?」
素民長老不由大驚。
整個長明殿中,都有素民長老的神識所籠罩。
雖然隻不過是天庭的一方偏殿,可是素民長老卻相信這長明殿甚至比天帝的淩霄殿還要安全的多。
素民長老甚至不相信世間有任何生靈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闖進長明殿。
可是,這個時候竟然真的有生靈闖了進來,而且還避開了素民長老的耳目,眼下的這種情況,又如何讓素民長老能不驚?
然後,素民長老就看到了白衣書生。
此時的白衣書生站在素民長老的身後不遠處,臉上仍然掛著如若是暖陽般的溫和笑意。可是此時在素民長老看來,白衣書生笑意卻比世間的任何生靈都危險。
隻因為,素民長老同樣清楚白衣書生的真正來曆。
如今這位白衣書生出世,到底又是想要做什麼,素民長老多少能猜測到一些。就是因為心中太清楚,素民長老才覺得白衣書生的危險已遠超自已想象。
「你來做什麼?」素民長老的語氣明顯的帶著不善。
「其實三千年前,從我出世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應當到來的。」白衣書生一聲輕歎「可是我已經在孤峰上等了足足三千年,也沒有等到素民長老的行動。今日閒來生悶,特意前來問長老一聲,何時會動。」
素民長老臉色不由一白「什麼時候行動,那是老夫自已的事情,應當由老夫自已決定才是,關你何事?」
白衣書生也不氣惱「可是,這三千年的孤寂,難道素民長老真的不懂?當年道友也是從孤峰上走下來的,難道就真的不能體會到我的孤單?道友遲遲不肯行動,那麼我就隻能等在孤峰之上。」
「時機到了,老夫自會有所動作,不勞你費心。」素民長老冷哼一聲。
「那什麼時候才是時機到了?」白衣書生嘿嘿怪笑「難不成是要等你素民長老真的生機斷絕,才算是時機到了?彆忘了當年扶植神皇天庭的真正初衷,隻不過是為了培養一批可以供給天道運行的生靈,用他們的生機氣運來維持天道運行的軌跡。同樣,神皇天庭的氣運,也是讓你保持永生大道的源泉。」
「那是老夫自已的事情。」
素民長老眼眸發寒「無論老夫怎麼做,似乎都和你沒有任何的關糸。」
「建立長明殿,以魂燈為引,用神族千千萬萬的絕巔強者氣運來為這神皇天庭延續氣運。」白衣書生臉色漸漸凝重「就算是你這麼做了,又有誰會知道你為神皇天庭付出過什麼?原來應當是你的生機,卻生生轉接到了神皇天庭的氣運之上,讓自已現在變得垂垂老矣
,這又是何苦?」
白衣書生一聲怪笑「難不成,素民長老真的已經把自已當成了神族的一份子,已經覺得自已和神族再也分不開了?難道你真的以為,隻要你儘心儘力的為神族付出,神族的生靈就會對你全心全意?」
素民長老並沒有說話,臉色卻已變得異常難看。
「當年天帝答應過你,要以功德金池的功德聖水為你重塑生機,這的確是一個非常誘人的條件。」白衣書生冷笑「若能直接得到世間眾生的信昂之力,的確是可以有意料不到的好處。可是天帝最終又是怎麼做的,他隻不過是在利用完了你之後,一腳將你給踢開了而已。難不成到了現在,素民長老的心中,仍然對天帝還有希望?」
「這,,,,,,」
素民長老一時不由語塞,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
「看看你自已現在已經成了什麼樣子?」白衣書生嘿嘿怪笑「你本來就是天道化身,是與天地同壽的存在。可是現在你的模樣,那裡還有半點天道化身的樣子?這些魂燈裡麵,聚集的可是這些年你為神皇天庭收集的氣運之力。隻要你現在吸取了這些氣運之力,就算是不能為你重塑生機,至少也能恢複一些生氣。」
素民長老臉色蒼白,一時之間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
似乎在這一刻,素民長老自已都有些猶豫了,,,,,,
卓君臨的心很亂。
甚至在這個時候,卓君臨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究竟在想些什麼,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內,卓君臨幾乎已經將自已的所有經曆都想了一遍,卻也根本沒有發現有半點異常。
所有的事情,看起來都很正常。
自從進入無儘虛空這後,無論是各族所遇到的危險,還是三族之間產生的種種誤會,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危險,即然是不可知之地,有點危險很正常。
誤會,那更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楊文君和靈正六子以為自已死了,要向神族報仇自然也在情理之中。最終三族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大家打的也是越來越激烈,那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越是覺得能解釋的通的事情,卓君臨就越是覺得不對勁。
然而那不對勁的地方究竟是什麼,卓君臨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擺在卓君臨麵前的就似是一團亂麻,直接讓卓君臨感覺無從著手。
楊文君,本來一直都是人族年輕一輩的領頭羊,可是自從卓君臨一回來之後,楊文君直接就當起了甩手掌櫃。
那怕是卓君臨的數次抗議也被楊文君選擇性的當做沒有感覺,根本就是想把所有事情全部丟給卓君臨的意圖。
按理來說,一般人遇到這樣的機會可是求之不得,難得的掌權機會。
可是卓君臨根本就不想接手,楊文君更是對這領頭人位置敬而遠之,就好似是燙手山芋一般,隻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一般。
就在卓君臨頭痛之時,萬裡雲卻是偷偷提著一壇酒溜到了卓君臨的帳中,臉上滿是神秘笑意「卓兄,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帶進無儘虛空的好酒,要不是咱們痛飲一番如何?」
卓君臨不由嚇了一跳「你竟然私帶酒水進入無儘虛空?」
「這算什麼?」萬裡雲一聲長笑「彆說是我們年輕一輩,就是那些老一輩的強者進入其中,誰不帶個幾壇美酒進來。隻不過我藏的隱秘,才沒有被身邊的那些家夥發現而已,不然就這一壇美酒,早就被他們搶光了。」
「你說什麼?」
卓君臨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
甚至在這一刹那間,卓君臨的神情之間,竟是閃過一絲驚駭之色。
「卓兄,這至於嘛?」
萬裡雲一聲輕笑「修行之人,每天都生存於刀光劍影之間,誰不愛這一口來讓自已放鬆一下?上至那些成名已久的絕巔強者,下到我們這些晚輩後生,誰能拒絕得了這一口美酒帶來的快意?」
卓君臨神情突然凝固了起來。
終於,卓君臨突然想到了自已的肓點在那裡了。
一直以來,卓君臨從來隻想到了三族年輕一輩的生靈,自始至終卓君臨也都是圍繞在三族年輕一輩之間思前想後。可是卓君臨卻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進入無儘虛空的生靈,不僅僅隻是各族的年輕一輩,還有各族老一輩的強者也同樣進入了無儘虛空。
可是,這段時間以來,卓君臨見到的老一輩強者卻是極少。
神族之中,除了戰狂歌和疾風將之外,就再也沒有見到其他老一輩強者。妖族之中,卓君臨也隻見到了青蒼空和七位妖族強者,人族的老一輩強者,卓君臨卻是根本連一個都沒有見到。
這可不是神武會盟和神魔戰場,這些老一輩的強者,絕不可能不現身。
那怕是三族混戰之時,三族都損失慘重,甚至都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時,那些老一輩的強者,卻並沒有一人現身。
此等情況,並不正常。
而且,現在的種種跡象表明,那些老一輩強者,都沒有插手。
這,本就不合常理。
那麼,那些老一輩的強者,他們又去了那裡,又或者是說,他們遇到了什麼情況?這中間的種種原由,卓君臨一時之間根本就無法想明白,,,,,,
「卓兄,,,,,,」萬裡雲眼見卓君臨神情不對,就要開口問詢。
「無妨。」卓君臨心念通達,自是心情大好「即然萬兄有這雅興,那我又豈能敗了萬兄之興。」
「難道到了現在,素民長老的心中竟然還對天帝有希望?」白衣書生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其實早在三千年前,神皇天庭的氣運就已經儘了,也正是因為素民長老的苦苦支撐,才讓這神皇天庭有了苟延殘喘的機會。如今局勢越來越亂,你又還在等什麼?」
素民長老臉色蒼白,卻並沒有說話。
看著眼前的白衣書生,素民長老自是知道對方的危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