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歸藏經不住冷風的軟磨硬泡,也不得不讓步。
可是最終的條件,卻是冷風獨自一人進入地府最深處,至於到底能不能找到卓君臨,歸藏也沒有保證。
臨走之時,歸藏特意向冷風交代了很多事情。
“這地府最深處,其實就是一方小世界,裡麵到底有什麼,又什麼情況,其實我們誰都不知道。一但進入地府之後,一切就隻能靠道友自已了。”歸藏的話很多:“有些看到的事情,其實也是真實存在的一部分。”
對於歸藏的言語,冷風自然是留意了。
不幾日,走到了一邊遠的小村落時,冷風心中的感覺很複雜。
冷風都想仰天大叫,渲泄心中的壓抑。可是當冷風想高聲大叫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怎麼也叫不出來。
這些年,他承受了太多。
整個村子裡的人都在收拾東西,一個個衣衫襤褸。
無論男女老少,一個都麵黃肌瘦。
冷風經過詢問才得知,妖獸橫行,許多的家庭早就已經支離破碎,原本兩百多人的村子,現在存活下來的人已經不足五成。
如今這處邊荒之地已經不再適合生存,村裡人決定直接逃離邊荒。
冷風對於這陌生的世界並不熟悉,便和村裡的老村長商議了一番,請求隨著百姓一直遷離此地,自是得到了村民的認可。
大家都是逃難,自是不會排外。
冷風的加入,事實上也隻不過是多了一個人頭。
半個月的時間,他們順著河流而上,走過了沼澤,走過了崇山峻嶺,越過了草地。途中遇到過風雪,碰到過天險,更是數次遇到了凶獸,然而能在邊荒之時存活下來的村民,也並不是毫無還手的普通村民。冷風時常在一邊掠陣,任由村中的青壯去對抗凶獸。隻要青壯們沒有遇到致命的危險,冷風絕對不會出手,,,,,,
老弱婦儒之中有些年歲已然太大,或者一些體弱多病,經不起風雪路途的折騰,漸有數十人倒在路上,其中就有鐵蛋的奶奶和娘親。
金黃的沙漠無邊無際。
舉目望去,四周全是金燦燦的一片。
偶爾能看到一點異常的白色,卻是人類和不知名動物們留下的森森白骨。
那些白骨留下已有許久,村民之中一些人露出憐憫之色。
村長卻是毫不容情的阻止了大家:“在這看似平靜的地方,隨時都有著看不見的危險。這此人類喪命於此不知多久,我們所看到了人類白骨,隻不過是冰山一角,在這沙漠下麵,不知道還有多少白骨被風沙所掩埋。如果我們不儘快走出這片沙漠,用不了多久,我們這裡的所有人都會變成和他們一樣的白骨。”
村長的話語絕決而無情,然而卻沒有任何人反對。
所有人都知道村長的話是實話,在天地自然麵前,人類還是太渺小。甚至渺小到人類縱然是死亡之後,連一杯黃土都沒有留下。
青壯們時常在前麵探路,在這茫茫大漠之中,也有一個強壯如蠻牛般的漢子無緣無故的消失,顯然已凶多吉少。
冷風卻一直在隊伍中隨著孩童們一起行動,這也是老村長的意思。
老村長畢竟見多識廣,知道的事情自然多些。從冷風腰間懸劍就能判斷的出冷風是個武者。在未知的環境之中,孩童們不會如大人們一般分辨危險。有冷風保護村中的孩童,可以很大程度上降低孩童們的危險。
隨著隊伍的移動,村眾們已經在大漠走十多天,已然前行了近千裡行程。然而目光所向,舉目似是漫天的黃沙,根本看不到邊際,,,,,,
然而隨著越走越遠,大家卻是越來越難看。
所有人都發覺了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他們迷路了。
眾人發覺了很多已經走過的痕跡,在地上數次發覺了眾人休息時留下的食物殘渣和排泄之物。四周並沒有任何可以辨彆方向的事物,唯一能確定他們走過的證明,就是他們曾經活動過的痕跡。
人們已漸漸有了擔憂。
大漠之中如果迷路,絕對遠比其他地方危險得多。
在這茫茫大漠之中,食物和水無法得到補給,長時間的停留,最終眾人不是被餓死就會被渴死。
從逃難的開始,所有的村民都處於一種極度的壓抑之中。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村民卻是進入了一個以前無法認知的世界。他們見到了一些他們本應當一輩子都無法見到的東西。
到了夜間。村民們宿營之時越發的小心。
麵對著這未知的黑暗,村民們知道隱藏的危險遠比看得見危險要可怕的多。那些看得見的危險,他們至少可以還有抵抗的可能。可是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危險,也許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之前,就會丟掉他們的性命,,,,
這一晚冷風靜靜的坐在村長的帳中,眼神之中帶著擔憂。
在這種大漠之中,冷風已然不擔心普通的凶獸。
“如果再有無法對抗的存在,你就獨自走吧。”老村長輕歎道:“我知道你是修行者,和我們留在一起可以保護我們的安全。以前我很害怕你會獨自離開。可是自從經過了這一路風險之後,我們才知道這個世界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可怕的多,那等危險之下,也許你是我們之中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冷風卻是不由苦笑,心中卻是不由一陣欣慰。
至少,村長的話語之中,還是希望有人能活下去。
“我心中一直有一個夢想。”村長苦笑:“在曾經,我希望自已能帶著村民走出那片大山,帶領他們走到一個光明的世界。我希望村民能豐衣足食,人與人之間不再有戰爭,大家也不用再受戰亂之苦。”
“可是,我知道很難。”村長喃喃自語:“那樣的世界,又怎麼會真的存在?”
冷風點頭:“雖然不存在,但我們總得有一絲念想,不是嗎?”
老村長苦笑。
人活著,是要有念想。
可是這等念想,卻是根本不可能達到。
那些高高在上的執權者,誰會願意與普通百姓平等?
就在這時,帳外的人群突然一陣響動,連連幾聲慘叫聲響起。
“不好。”
冷風身形一動,已然急奔而出。然而等到出帳之後,卻見黑暗之中雪亮的刀光閃動,數名青壯已然被斬於刀下。那些雪亮的刀光極快,不到數息之間已然突破了青壯外圍的護衛,直向內圈婦儒棲身的營帳衝來。
眼見已有兩道黑影向著自已衝來,冷風卻是不再猶豫,一拳如閃電般迎上。
隻聽‘叮’的一聲脆響,那雪亮的長刀卻已被冷風的拳勁崩斷。
然而冷風的拳勁不斷,已然直接衝入了那道人影的胸膛之上。那人哇的一聲慘叫,已被冷風一拳擊的倒飛而去。
“人類。”冷風臉色急變。
然而不等冷風有所反應,另一道雪亮的刀光閃過,卻是已狠狠的斬入冷風的身上。冷風隻覺一陣刺痛傳來,那刀光去勢不絕,直接左肩上斬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冷風眼前不由一黑,差點暈死過去,喉中卻是一甜,吐出一口血來,,,,,
“怎麼會這樣?”冷風心中大急。
就在剛才失手擊殺一位人類之時,冷風不由愣神。就是這一愣神之間,自已卻已被另一位人類重傷,,,,,
那黑影卻是毫不容情,刀當再次亮起,再次向著冷風斬來。
冷風連連躲閃,已然知道眼前的對手是和自已一樣的人類,沒有弄清情況之前,卻是再也不敢出手。眼見冷風的身形連連後退,那黑影卻是得勢不饒人,雪亮的刀光連連在冷風身上連留下數道血口。
守在外圍的青壯顯見也和冷風的情況差不多。
剛開始被夜襲之時已然被連殺四人,眾青壯在邊莣之中常年與妖獸搏殺,氣力遠遠大於這些黑暗中人影。然而當他們發現對手也是人類之時,卻是再也下不了死手。那些夜襲之人卻是根本不會留情,刀刀向著青壯們身上的要害處招呼,幾個回合之間已然被砍翻七八人。
營帳之內慘叫之聲響起,那些黑影已然衝進營帳,對著老人孩子就砍殺過去。
那些老人孩子平常麵對凶獸或許還有還手的心思。然而麵對著同樣的人類,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然有數十個老人孩子連連被砍殺在地。
營帳之中哇哇亂叫之聲哭叫之聲倒處響起,那些黑影卻更是囂張,雪亮的刀光連連閃動,專朝那些老人孩子砍去。
冷風一時不由雙目赤紅,怒聲大吼,一拳向著那追殺自已的黑影轟去。空氣之中傳來‘呯’的一聲拳勁音爆,那黑影卻是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已然被冷風一拳擊的倒飛出數十米,顯然已是不活,,,,,
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了一陣‘嗚嗚’怪叫,眾黑影卻是各自搶過身邊的村婦,急速的向著黑暗之中隱去。黑暗之中傳來村婦們的哭叫之聲,冷風和眾青壯正欲追去,村長卻是急忙攔住眾人:“這些人凶惡無比,從剛才的聲音聽來,暗中他們還隱藏了無數的同夥。冒然追去,隻怕中了奸計。更怕這賊人使的便是調虎離山之計,到時候我們這些人隻怕更難以抵擋。”
眾人卻是不由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