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公子是與這妖族小輩不認識了,那本宮就把這賊子當成血食賞給下麵的子民了。」蟲母輕輕一笑:「公子,咱們也不必為了這般小事敗壞了興致,隨本宮去坐坐如何?」
「這,,,,,,」
卓君臨身子不由一僵,一時之間竟是根本不知道究竟應當如何作答。
「走吧!」蟲母這時候竟是含笑拉住卓君臨的手,也不顧卓君臨的反對,竟是大步的就要向山穀中間走去。
「等等。」
似是心中已經做出了某種艱難的決定,卓君臨的神色變得異常的蒼白,眼眸卻變得異常的堅毅,直接對著蟲母一聲長歎:「實在不敢相瞞,晚輩識得此人,正是妖族十帝之首的青蒼空。而這一次挑起無儘虛空與瘟疫海那些怪物大戰的計謀,也完全是出於我手,青蒼空隻不過是念及與我的交情,從旁協助於我而已。」
「哦?」蟲母輕輕一笑:「公子可知你這般笑話,卻並不可笑?」
「前輩麵前,晚輩不敢胡言,更不敢玩笑。」卓君臨一咬牙:「這所有的一切,皆儘都是我的主意。若是前輩要降罪的話,也應當由我一力承擔,不要禍及無辜才是。」
「無辜,誰是無辜?」
蟲母突然一聲冷笑:「這件事情,若是沒有這位妖族生靈相助,就憑你能抓住我的子民?因為他死傷了那麼多子民,現在居然要跟本宮來說無辜?這件事情之中,還有誰能比本宮的那些子民更無辜?」
卓君臨麵色一白,一時之間竟是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
蟲母雖然言語難聽了一些,但所說無一不是事實,整件事情之中的無辜,也正是那些怪物。隻是卓君臨自已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已的本意隻不過是發現此間有些異常,以為神族生靈被困於此。
可是卓君臨做夢也沒有想到,現在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而且,現在自已和青蒼空也已經落到了蟲母之手,成了甕中之鱉。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蟲母冷笑。
卓君臨卻是麵色不由再次一白:「晚輩隻不過是想要尋找神族生靈,他們已經在這無儘虛空中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晚輩發現在此間有些異動,本以為就是神族生靈被困於此,故次才想要借助瘟疫海的那些怪物,吸引住前輩手下那些怪物,不,不,是前輩手下的那些子民注意,乘機救下神族的生靈。」
蟲母笑了。
笑的很好看,也很溫和。
然而蟲母的眼神卻在這一刹那間變得異常的淩厲起來。
「公子的這個玩笑,似乎開的一點兒都不好笑。」蟲母眸中生寒:「公子是覺得本宮好欺,還是覺得本宮是個白癡不成?一位人族後輩,一隻妖族泥鰍,救的居然會是神族的生靈,這樣玩笑似乎開的有些過了吧!」
卓君臨隻感覺自已快要瘋了。
這件事情雖然聽起來的確有些匪夷所思,可是自已現在所說的一切,卻都是不折不扣的事實,絕無半點虛假。
可是,這般真誠的言語,如今被蟲母這麼一說,竟是連卓君臨自已都覺得有些不太靠譜。自已所說的話,完全就像是在胡說八道一樣,,,,,,
然而,這可是卓君臨自已都不得不承認的敗筆。
「我是神族十一太子。」
蟲母的臉色變了,變得越發的難看起來。
甚至在這個時候,蟲母臉上的笑意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幅冷冰冰的神情,在看向卓君臨的時候,就像是在看一個可憐的白癡一般。
卓君臨都快要哭了。
這一輩子,卓君臨從來都沒有說過這麼真執的言語,甚至現在和蟲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可是
偏偏卓君臨現在越說心中就越是沒底,總覺得這些話根本就像是在開玩笑一樣,總讓人感覺到怪異。
「我說的都是真的。」
卓君臨急忙開口,生怕會引起蟲母的誤會。
可是,蟲母麵上的神情卻變得異常的難看起來,,,,,,
當卓君臨被關進一處石牢的時候,卓君臨感覺自已快要瘋了。
這一輩,卓君臨自已都敢發誓,從來都沒有說過那麼真的話出來。可是那怕卓君臨所說的都是事實,可是卻仍是遭到了蟲母的懷疑,這樣的情況,差點讓卓君臨都要漰潰了。
發生這樣的變數,實在是出了卓君臨的意料。
甚至卓君臨自已都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已竟然會落的這樣的下場,那怕是在說著最真執的言語,反而連自已都覺得似乎是在說假話一般。
可是,這樣的情況卻偏偏就發生在卓君臨的身上。
青蒼空也被關了進來,隻不過青蒼空卻被蟲母封了修為,如今那怕是青蒼空空有一身超強戰力,但卻根本與廢人無疑。
「連累你了,實在不好意思,前輩。」
現在,卓君臨覺得很對不起青蒼空。
明明是自已的失誤,卻讓青蒼空都跟著遭了殃。
如果不是自已執意如此,說什麼青蒼空也絕對做不出這般極端的事情出來。也正是因為自已的種種失誤,才會給青蒼空招來這無端橫禍。
「無妨。」
青蒼空一聲苦笑:「也還是我自已太大意,這無儘虛空中居然隱藏著這般強大的生靈都沒有查覺到。就算是不曾幫你,我終究也是難逃瘟疫海那些怪物之手,說不定也會用這禍水東引的辦法。」
「可是,,,,,,」
卓君臨想要開口,卻被青蒼空揮手止住。
此時的青蒼空雖然受製於人淪為階下囚,但現在青蒼空的興致卻非常的高,就好像是見到世間的奇珍異寶一般,那怕是現在的處境已經危險至極,可是青蒼空卻似乎完全都沒有放在心上。
「其實卓公子的所做所為,倒是讓我大開眼界。」青蒼空苦笑搖頭:「在蟲母盤問之際,如果卓公子否認與我相識,實際上完全可以逃脫這般處境。當時卓公子主動承認,倒是讓我有些觸動。」
卓君臨不由訕訕一笑:「這不是我應當做的嗎?」
「這世間,從來都沒有什麼完全應當做的任何事情,甚至對於任何生靈來說,一切都會以自身利益為上。」青蒼空無奈苦笑:「活到了這把年紀,世間百態早已看的清楚明白。當時就算是卓公子否認了與我的相識情況,我也絕不會怪卓公子。畢竟在當時的情況之下,否認是最為理智的辦法,也是人之常情。」
卓君臨並未說話,眼神卻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在那一刹那間,卓君臨並不是沒有那麼想過。
可是,最終卓君臨並沒有選擇理智的辦法,反而卻選擇了一個任何人看起來都非常愚蠢的方式。
然而,那怕是現在落了這麼一個下場,卓君臨卻並不後悔。
至少,卓君臨並不用心中難安。
做人,總需要堂堂正正。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才是卓君臨的為人之道,也是一直以來卓君臨所遵守的原則。這麼多年以來,卓君臨從來都不曾忘記。
如果說世間讓卓君臨感觸最深的人,青蒼空絕對是其中之一。
冷風給了他生命,白發師傅教會他活著,青蒼空教會了他感悟,楊文君帶他走上了修行之路的決定,元清寧清風清三位師傅教會了他修行的功法,清音仙官教會了他江湖,甚至可以說,這一路走來,讓卓君臨有所感觸的人
很多,但真正能讓卓君臨感激的,卻隻有青蒼空冷風和白發師傅三人,,,,,,
那怕是楊文君,事實雖然對卓君臨的影響極深,但若是論其感觸卻還是遠不如三人。
如今冷風已死,白發師傅失蹤不見,青蒼空就是卓君臨心中最為感激之人。那怕在蟲母麵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卓君臨卻仍是做出了任何人都會覺得白癡的行為。這不僅僅隻是單純的義氣,也是一種無法壓抑的心中感悟。
甚至,那怕是再給卓君臨選擇一次的機會,卓君臨可能還是會猶豫,但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這,就是卓君臨。
或許有些時候會非常的陰險毒辣,有時候也會行事毫無下限。
可是在大是大非的原則問題之上,卓君臨從來都不會有任何的含糊,那怕有些時候明明知道是以身犯險,卓君臨也從來都沒有退縮過半分。
不該做的事情,卓君臨也從來都不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出來。
「至少,我覺得應當這麼做,否則將會此生難安。」卓君臨終是一聲長歎:「甚至,連我自已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我卻不得不這麼做,真要讓前輩承擔下了所有的罪過,那就真是我的罪過了。」
卓君臨苦笑,可是麵色卻在這一刹那間變得異常的清亮,,,,,,
「這麼做,不值。」
「值不值,晚輩並不知道。」卓君臨苦笑:「至少這麼做了,我可以求的一人心安。有些時候並不是一定要活的很理智,那怕是自已蠢笨一些,其實也並沒有什麼不好。至少我可以告訴自已,活得堂堂正正。」
青蒼空沒有說話,眼神卻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