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美人圖!
破屋裡點著油燈,躍動的火光將各色人影映上紙窗。
許歌選了個窗紙破洞,小心往屋內張望,倒是吃了一驚。
這破屋裡滿滿當當地擠了十來個人,不隻有壯年大漢,還有老人姑娘,甚至有兩個小孩。
“就是這夥人在打聽花晨閣?就憑他們想要對花晨閣不利?”許歌心中想著,用心聆聽屋內動靜。
年長老者率先開口,用旱煙指著遠處兩名壯漢,“你們差點被那小魔頭攔下來了?”
頭發濕漉漉的大漢低聲道“我們也沒料到小魔頭會出現在那兒。”
長者恨聲道“不是和你們說過嗎?那小魔頭的老娘就埋在明鏡湖旁,都叫你們做事小心一些,害了你們自己事小,你要是害了大家該怎麼辦?”
大漢長身而起,恨聲道“你要是嫌我們兄弟累贅,我們退出就是,反正咱們兄弟幾個從一開始就沒想參加這個鳥聯盟!”
許歌聞言一愣,“這麼說來,屋裡這麼多人還不是一夥的?他們是為了花晨閣或者月夕棟,才聚在一起成了聯盟?”
一個冷麵少年站了起來,“都彆吵了!就我們這一盤散沙的樣子,能做成什麼事情?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趁早散夥算了!”
屋內被這少年一吼,頓時陷入了沉默。
過了片刻,角落裡一位婦人擺了擺手,和顏悅色地說道“大夥兒都消消氣,咱們湊到一塊兒,還不是為了同一件事情?”
許歌靠近了一些窗戶,好奇地用心聽著。
可那婦人說到這裡,其他人便不吱聲了。一開始劍拔弩張的大漢與老人對視了一眼,互相拱了拱手,重新坐回了原位。
同一件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
這說話說一半,真是讓許歌撓心撓肺。
便在此時,那冷麵少年又輕哼了一聲,“若不是為了向花晨閣尋仇,真不願與你們這些蠢貨為伍。”此話一出,屋內頓時響起一片亂糟糟的聲響,或是叫罵或是勸和。許歌卻無心再聽,隻覺得腦中閃過一道霹靂,隻映著幾個大字——向花晨閣尋仇?
尋什麼仇?
這些人怎麼會和花晨閣有仇?
許歌瞬間想到了那些被花晨閣清繳的江湖敗類,但是念頭一轉,他又想起了好友柏華給他看過的文件——月夕棟。
月夕棟!
許歌腦中閃過這個名字,瞬間倒吸了一口冷氣。
難道傳聞都是真的?
花晨閣當真在背後隱藏了一支暗部,專門討伐不臣之人?
花晨閣在蜀國地位如此超然,隻是因為深得民心?
花晨閣花團錦簇之下,究竟隱藏著什麼?
這些念頭就像是潮水一般湧入腦海,許歌拚命掙紮,在萬千潮流之中抓住了最大的那條,“娘親的死,是不是和月夕棟有關?”
突如其來的猜想讓許歌難以呼吸,他臉色鐵青,扒著窗框的雙手逐漸鎖緊。他仿佛是穿上了鐵衣被沉入了深湖,湖底的黑暗正將他死命拖拽。
恍惚之間,他聽到了一聲輕喚,“許歌。”
一隻手掌將他拖出深淵。
許歌回過神來,才發現是姬雪櫻抓著他的手臂。他扭頭望向姬雪櫻,正對上那雙迷蒙的眼睛。
就像是一盆涼水澆在頭上,許歌回過神來,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我沒事。”他向姬雪櫻擠出一絲微笑。
姬雪櫻收回了手掌,依舊靜靜站著,就像是什麼事都不曾發生。
許歌像是在跟姬雪櫻解釋,“這不過是他們的一麵之詞,也沒有什麼證據,還有可能這就是一場栽贓陷害。”他又低聲補充了一句,“沒錯,就是栽贓陷害。”
姬雪櫻沒有說話,隻是拔出了腰間短劍。
許歌明白了她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氣,飛起一腳踹向大門。
“嘭”的一聲巨響,門閂向內崩開,屋內喧嘩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將目光轉了過來,盯著這對突然出現的老夫婦。他們在轉眼間站起身來,或是匕首短棍,一個個兵刃在手。他們的注意力主要是在姬雪櫻手上,第一眼看來姬雪櫻手中的短劍更具威脅。
“你們是誰?”頭發濕漉漉的大漢高聲質問。
許歌笑了笑,“我們才剛剛見過,你們已經不記得了嗎?”他卷起衣袖在臉上一抹,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麵目。
那兩名大漢頓時驚呼出聲,“小魔頭!”
一瞬間,所有兵刃都對準了許歌。
許歌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這裡隻有一個出口,你們無處可逃,我們或許可以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