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她不敢多吃,因為紗衣很輕薄。合上箱籠的時候,葉子把方鑫送她的白娟,掖在枕頭下麵。
之後,她始終沒有用過這個白娟。
因為,陶萬裡壓根沒有收房的意思,他買了葉子回來,隻是把她當成一個用來吸引客戶的“展示品”,來應對他一時間不好接觸、請不到的貴客和關係網。
陶萬裡不是東濱本地人,他要快速立足、需要一眾本地扶持,葉子的異類吸引和技巧應對,也確實幫他打開了之前的各種僵局和隔膜,三個月的夜夜笙歌,讓他快速達到了攀權附貴的目的。
不過見多識廣、精明算計的陶萬裡,和小漁村的人們一樣,覺得,葉子有病!
他認為,雖然現在看著正常,鬼知道這女人身上是什麼病,所以他甚至不讓葉子出門,三餐也是單獨送到她房間吃。
葉子不認為她的人生,就是穿著薄紗衣,彈奏古琴、服侍貴客吃酒。忐忑,讓她一刻不曾安心。
因為方鑫曾說過,女孩子的漂亮衣裳,不是隨便穿上的。
果然,進了陶府後四個月之後,陶萬裡膩煩了,主要也是他的正妻,怎麼看葉子都覺得不吉利,非但是個病人,那麼簡單。
陶萬裡對葉子清白,所以他當眾對妻子說,我買了她來,就是為了應酬,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陶大夫人其實也是看出,陶萬裡對這個不吉利的葉子,心生膩煩了,因為該見的、該服侍的貴客,都心滿意足了。
葉子,多餘了。
因為始終沒有貴客肯出手買葉子,心疼銀兩的陶萬裡,又不舍得白送了人,便顏麵越來越難看起來起來。
於是,陶大夫人出了個“解氣”的主意。
入夜,葉子因為近日陶萬裡的態度而惴惴不安,她有預感。因而,在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她本能伸手摸出一把剪刀,插在後腰。
房門幾乎是被撞開的,衝進來三個男人。
葉子,根本沒有見過陶府裡的其他男人,除了陶萬裡,便是那些慕名前來的貴客。
她,叫喊著,被三個男人駕著,拖到了邊上的馬棚。
但是,她的小房間很偏,陶大夫人也早早“清場”,所以任憑葉子怎麼叫喊,隻有自己能聽到。
男人們,將她無情的往草料上一扔。
葉子還來不及起身掙紮,當胸一角被踢回去,一個男人上前用力拉扯她的頭發。
“媽的,是真頭發,灰色的!”他說著,給了掙紮的葉子一個大嘴巴。
葉子聞到他身上的劣質的酒氣和令人反胃的汗酸味,她突然不敢動了,默默盯著月亮下,三個男人的身形。
她不敢看他們的眼睛,因為裡麵全是,獸性。
她,見過,在船上。
另兩個男人湊上來,口中說著,看看下麵,便開始拉扯葉子的衣裳。
葉子捏住衣裳大叫著、哀求著,換來的則是一下下劈頭蓋臉地抽打、腳踢。
聽到自己的衣服碎裂,看著月下在空中飛落的腰帶,突然,葉子抽出身後的那把剪刀,撐開刃口、用力滑向自己的左小臂,口中大叫著突然想到的謊言。
“我是東瀛魔女,我父親是惡靈,我的血是惡靈的血。”
所有人,瞬間凍住了一般,不動了,包括藏在暗處“看戲”的陶萬裡夫妻。
葉子鎮定了,一邊用東瀛話重複著方才的話語,一邊直視眼前三個男人,用汩汩鮮血,塗抹麵部和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