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葉子夫人!
左老夫人看著兒子身手矯健、好像傷口都愈合了一般衝進來,低頭想笑。
看著在自己麵前無所適從的幾個人,她隻說了句,“好好待葉子”,便帶頭離開了大營帳。
突然到來的意外,讓葉子慌張地抬起雙手,對著視線逐漸模糊的左淩豐,顫抖起來。
因為“守靈”那晚,被伍集傷及頭部,又焦急左淩豐、經曆當眾鞭刑拷打,葉子眼睛的重影更加嚴重。
左淩豐看到仿佛盲人一般的葉子,以為是她被伍集毀了眼睛,對著葉子耳語。
“你這眼睛,我今晚就去給你要回來。”
他二人都不敢用力抱緊,因為彼此身上滲血的傷口。
但是葉子聽聞這話,不顧一切上前抱緊左淩豐,她一時間還想不出什麼言辭阻攔,隻能這麼緊緊抱住他。
“啊,疼!”左淩豐不禁開口呻吟。
葉子用力睜大眼睛,手依舊顫抖著,摸著他的輕甲下的肩頭和手臂,心疼地一點點下滑,直摸到了手。
“這裡,不疼吧?”她問。
“怎麼?”左淩豐不解葉子要乾什麼。
葉子猛地握緊,告訴了他,眼病是早年被打傷的,和伍集無關,她聽到了戰鼓,擔心左淩豐今晚攻城。
左淩豐哪裡相信,葉子緩和了心緒,低聲說道“放過城裡城外的無辜吧,你是左都督大人,不能這麼意氣用事。否則,你和伍集,有什麼分彆?”
一語中的。
左淩豐沉沉歎息,“好,我明白。我再忍耐幾日。欽差應該快到了。”
入夜,得知葉子眼病加重的上官羽津,看過之後,叮囑葉子,主要是急火攻心所致,安心靜養的話,半個月是可以恢複的。他沒說能恢複成什麼樣子,因為他也不知道。
為了減少葉子的焦慮,上官羽津勸說葉子白天晚上都蒙上眼。說,其實看不見反而能心安些。葉子和左淩豐都認同上官羽津說的道理。葉子也說,每次以為好了,自己反複睜開、閉上眼睛,時好時壞地,更添了心裡的煩惱。
不過,主帥營帳內外的進進出出、忙碌折騰,還是讓偽裝成村民的探子得知,都督左淩豐沒死,並立刻進城彙報給伍集。
伍集一早起來,本來是要讓人逼著魏琳今晚去漕運總督府暗殺宋啟功,誰知道卻等來左淩豐假死的消息。
他口中大罵粗話,命人立刻綁了魏琳父子三人,去城外。他要讓沒死的左淩豐看看,自己被他耍的代價。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見不得這些,綁魏娟和魏無恙的時候,還是暖風拂麵、日頭當空照;
等到刀斧手就緒,魏琳反綁著雙手,讓兒子和女兒都爬上自己後背,綁著麻繩的四隻小手,緊緊扣著自己的脖頸,他則騰出手來托著兩個孩子的小屁股,一步步走出宿州城的時候,路邊的婦人們帶頭哭了起來,口中說著,“多好的孩子,這是怎麼了,要去砍頭啊……”,緊跟著,遠處大團的沉沉烏雲,帶著瞬間變冷的春風,緩緩漂移過來。
左淩豐得到城門前有劊子手立著,便猜到可能是魏琳出事了,他對著眾人噓聲示意大家不要吭聲,他不希望葉子聽到,自己兒子的任何。
走到簡易的三個木樁前,魏琳躬身放下手裡的兩個孩子,跪在他們麵前,對著驚恐的孩子說,一會兒就能看到你們的母親大人了,要開心點,不怕的。
魏娟,仿佛更明白,第一個哭了,因為她看到劊子手的刀,很大。但是,大雨仿佛是被她的大哭震動,隨即從烏雲裡紛紛落下。魏娟被按在木樁上,眼睛看著身邊的弟弟,不知道要說什麼,隻是哭。
但是劊子手卻收回手裡的刀,說,“黑雲壓頂,不可行刑。”
跟著出城的伍集,哪裡聽得他的言辭,一腳踢開劊子手,抽出自己的佩刀,正要舉刀砍下,卻聽到跪在魏琳身邊的魏無恙,大聲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