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來,大家開始在院中掛燈籠,一盞一盞紅通通的燭火耀的滿院子喜氣。院中原本的木桌有些小,杜嘉宏將屋內的桌子搬出來合並在一起,燒好的菜也慢慢地端上桌子,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悅和笑容,各自不同又都一樣。
“邢翰文!我記得今年你是不是也參加了科考?”柏琰見邢翰文在一旁掛燈籠,順手拿了一個過去,隨口問問!
“嗯!你還記得啊?”邢翰文有驚訝地看著柏琰。
“當然記得!你跟我說的話,我都記得!你考上了嗎?”柏琰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一截的邢翰文。
邢翰文爬上腳邊的凳子上,將手裡的燈籠掛在桃樹上,他看了一眼沈家逸正在和沐雲軒幾人聊的開心,他沒有回答柏琰的問題,隻顧著自己手上的燈籠。柏琰見邢翰文沒有回答自己,心裡也大概有數了!
“邢翰文!你現在住哪裡?我以後找你玩的時候該去哪裡找你?”柏琰岔開話題。
“那地方有點偏僻,等過幾天我收拾乾淨了來接你好不好?”邢翰文正好下來,看見柏琰臉上有些失落。“怎麼了?”
“那你以後怎麼辦?”柏琰覺得又沒考上功名,又是單身一人還帶著一個老頭,又沒有一技之長,這以後怎麼過日子啊!“要不然你跟我舅舅後麵學做藥材生意吧,或者是跟老李叔後麵學醫如何?這樣你最起碼可以養活自己。”
“你是擔心我養不活自己還是擔心我取不上媳婦啊?祖父當年可是說了到時候就將你嫁給我,我嗎?以後就是他的孫女婿了,要跟著你喊一聲外祖了……”
“胡說!”柏琰臉色溫怒,立即製止邢翰文繼續說下去,柏琰的聲音也引得其他人側目,柏琰立即走開跑向李玲玉,留邢翰文一個人在原地。邢翰文隻是故意打趣柏琰,但沒想到柏琰的反應會這麼大,這讓邢翰文覺得好笑,這也不是第一次開這樣的玩笑了。邢翰文沒有多想,抄起板凳就送進主屋,邢翰文正準備要出來的時候,他看見院中所有人都是有說有笑的,自己要是強行融入進去,怕是會掃大家的興,想了想也就轉身去了杜廷幀的主屋,想著還不如多陪陪這個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卻疼了自己十幾年的祖父。他也想第一時間將屬於自己的好消息親口告訴杜廷幀,這也是他為何從進門到現在不對外人說的原因之一。
走到杜廷幀主臥的門口,邢翰文剛想進去就看見杜廷幀身邊的柏懿,邢翰文本想著就隻在門口等著杜廷幀,但現在自己卻仍不住的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打量著嬌小瘦弱的柏懿。
她真的是很瘦弱和嬌小的,身上的衣物雖然看起來樸素,但確實極好的布料,似乎不是她自己的,有些偏大。衣領蓋住了柏懿的這個脖子,額頭鬢角都捂出了汗,就像是是剛剛出生被打包的嬰兒一樣。屋內沒有電燈,一片昏暗,院子中的燭火透過窗戶映到柏懿的臉上,五官都很小巧精致,但就是臉色不太好,即使是在沒有光線的地方也是能看出來的。
“唔……”床上的哼了一聲,邢翰文立即退出門外,他竟擔心自己突然的出現會嚇到柏懿。
柏懿緩緩地睜開眼睛,昏暗的房間裡並沒有讓她覺得不適。她好像知道自己睡在杜廷幀的身邊一樣,她沒有鬆開手,隻是轉過腦袋看著杜廷幀:“外祖!”喊了一聲,身邊的老人沒有回應。
柏懿回過頭,等了等,她又轉向杜廷幀:“祖翁!”“祖翁!”喊了兩聲,柏懿就沒有再喊了,然後就一直注視著杜廷幀,等著杜廷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