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做飯有屬性!
君臣交鋒,並不少見。
可為了區區一個出家人鬨得拍桌子,就有點不同尋常了。
哪怕唐衫真的會法術又能怎麼樣?
他又不是真正的神佛,世上又有誰見過真正的神佛?
當然,這還不是最根本的問題,在這班重臣眼中,唐衫可不僅僅是禦前失儀的問題,而是很可能演變成傷及國本的禍害!
“秦皇漢武,前車之鑒,多少帝王為求長生,而落得……”
房玄齡說著歎了口氣,剛才李世民動了肝火,他們也不好逼迫過緊,都從甘露殿退了出來,畢竟唐衫此時還沒表現出禍害的苗頭。
杜如晦點頭道“此子不可久留。”
“難啊,以陛下對他的寵信,不好輕動。”長孫無忌道“此前灃水鬥法,各位可看出了什麼端倪?”
眾人都搖頭。
長孫無忌又道“我等追隨陛下,南征北戰多年,何時見過什麼鬼祟?倘若這世上真有神佛,又何來這麼多的天災人禍?”
“城中教門繁多,不外乎是障眼法、迷幻藥之類的哄騙世人,雖然看不破陳玄奘的手段,但也萬變不離其宗。”
房玄齡附議著,見魏征單獨走在一邊沒有摻合,便拱手道“魏大人,你怎麼看?”
魏征道“聽聞此子做飯,能平添增益效果,他不是還弄出了個求子湯麼?”
“魏大人莫非也信了他是活佛轉世?”長孫無忌笑道“古有五石散,服之可使人飄飄欲仙,多少先賢深陷其中,最後落得個英年早逝。這些日子陛下頻頻招他入宮做飯,若非查不出端倪,老夫早將他斬首示眾!”
魏征道“那鬥法當日,憑空出現的狂風,灃水中斷的景象,以及莫名出現的水龍卷,長孫大人又有何說法?”
長孫無忌一時語結,房玄齡接過話樁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奇人異士之流,老夫府上也養著幾個,可要說他們就能代表神佛,未免也太過了。”
魏征正要開口,杜如晦搶先道“各位偏題了,我們現在說的,是陛下太過寵信陳玄奘。陛下乃是天子,代天牧民,當近賢臣而遠奸佞。魏大人向來是忠言直諫,今日何故總向著一個和尚?”
魏征正色道“就事論事而已,老夫向來有一說一,剛才所言難道不是事實?當然,陳玄奘一不會領軍打仗,二不懂治國安民,更彆提勸農、治水、百工,這也是事實。”
“那就行了。”杜如晦直接蓋棺定論道“事關天子,事關江山社稷,事關天下百姓,此子就算不好輕動,我等也當犯顏直諫,讓陛下少見他為妙。”
這話倒是沒毛病,一班重臣都點頭稱善,在關於唐衫的問題上,全都統一了戰線。
之後的一段時間,他們就用繁重的國事,占據了李世民除睡覺之外的所有時間,反正不讓唐衫有機會入宮就對了。
每日朝會過後,要麼房玄齡扭著不放,要麼杜如晦拽著不走。
李世民當然也看得出是為什麼,他聽之任之並不是認可了重臣的想法,而是關於求長生的問題上,唐衫那裡已經挖不出什麼線索。
能嘗試的都已經嘗試了,唐衫這小子也從未藏著掖著,除非他能研究出新的湯藥,要不然求長生這事……還真是有點耽誤政事。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直到八月底。
這一天,天氣很怪。
已時雨雲密布,黑壓壓的籠罩在長安地區,足足長達了一個時辰,直到午時才開始響雷,又響了整整一個時辰,到了未時,雨水才終於落了下來。
長安城中人人都很好奇,卻也沒有多想什麼,隻有坐在魏老漢店裡,喝羊肉湯的唐衫才知道,有條龍,要倒黴了。
禦前失儀的風波尚在,他也不在乎當眾吃肉喝酒,反正都反正了。
“西來風雨入長安,雨幕如布看不穿,我醉欲眠卿且去……”
唐衫敲著酒碗,有感而發,可肚子裡墨水有限,哪怕抄襲了一句,最後一句也憋不出來了。
不過在場的食客都很是捧場,以為聖僧在醞釀最後一句的情緒,便輕聲讚道“沒想到聖僧還會作詩,作得真好。”
“去你媽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