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悍婦!
那個給何媗遞一桶子黑水的圓臉大眼的小子並未走開,一直站在人群中間看著熱鬨,待熱鬨漸散了。圓臉小子才仿若尋常人家的調皮小子一樣笑嘻嘻的退出人群,走向拐角處的一個酒樓。進去後,那圓臉小子未與掌櫃的搭話,那掌櫃的跑堂的也似乎早熟悉了他,都未敢攔他。便是迎麵碰上,那些跑堂的也會低著頭,為他讓開路。
那小子直接上了二樓,走到一處房間,敲了三下房門。
門內自有人為他開了門,那圓臉小子也斂了笑容,進入屋內,說道“公子,小的回來了。”
褚時序穿了一身玄色衣袍,正靠在窗邊看著傅府門前那還沒散儘的喧鬨。於他身邊站著一個男人,那男人身形乾瘦,雙目有神。麵上雖還殘有幾分青年人的模樣,但頭發斑白,眉間帶著很深的皺紋,一時也無法看出年紀。
這人命叫荀三華,未有表字,頗有些才華謀略,但因母親是個未贖身的青樓女子,他又長於勾欄之地,未能踏上科舉之路。最後得以忠義王賞識,收做王府的門客。後來又被忠義王分派到褚時序身旁,名為奴仆,實為出謀劃策的門客。
荀三華出身雖卑賤,卻是個有滿腔抱負的,並未視自己為低賤之人。便是於褚時序和忠義王麵前,亦然是不卑不亢。因他卻是有才之人,褚時序和忠義王也未用俗禮拘著他。
另於這房間內還站著兩名身著灰布的男子,俱冷著臉於門邊守著,方才與那圓臉小子開門的便是這二人。
待褚時序聽了那圓臉小子的聲音,也收了臉上的笑容。回過身來,沉聲問那圓臉小子“那邊都鬨完了?”
那圓臉小子這才低了頭回道“何二姑娘已然回府了,算是鬨完了。”
荀三華說道“這一番,傅家與何家的仇也結下了。傅尚書那人最是記仇,但於麵上也許要做一番寬懷大度,毫不在意的模樣。”
褚時序看了一眼那圓臉小子,那小子回道“荀先生說的正是,那何家二姑娘把那傅府門口的石獅子都打了三鞭子。傅尚書卻也沒說什麼,還說要守信義,仍要那先前定下的婚約作數。”
“何媗如何說?”褚時序問道。
圓臉小子答道“那二姑娘自是不願再拖著,說已出這事,無法再入傅家門。改天回了何家老夫人,就正式退了這門親事,那傅尚書便再無話了。”
荀三華笑道“想來傅尚書也見得真心想認下這門親事,那守信義的話,不過說與我們這些旁觀的人聽而已。”
圓臉小子亦笑道“任誰家也不會娶一個把未來婆婆送進監牢的姑娘。對於那傅夫人和那管事與幾個奴仆的處置,原來傅尚書是已休了夫人,餘下的打算施以家法作為處罰。但那何家二姑娘愣是不依,非要將這些人送於官府。說是國法大於家法,硬迫著傅尚書將傅夫人送到了官府,這何府二姑娘倒也當真與傳聞一樣。”
褚時序也露出了笑容,問道“她有何傳聞?”
那圓臉小子先是一愣,而後連忙躬身謹慎答道“小的家裡麵有個遠親,那遠親又有個連襟。那人曾在何府做過兩天馬夫,後來那何府的二夫人太過刻薄,月錢都無法按時發出。他又不是個奴身,就辭了這差事。先前過年的時候,碰過一麵,聽他說了幾句何府的話。其中就有幾句提到這何二姑娘的,說她頂奇怪的姑娘,據說還通鬼神。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張臉,對著何老夫人與她的親弟弟總是一張笑臉,仿若春風拂麵。對旁的人,尤其是與她不對付的,就是一張冷臉,便是笑的時候,也是冷嗖嗖的……就像……”
那圓臉小子想了好一會兒,眨了眨大眼睛,繼續說道“就像在寒冬臘月裡的一把鋒利刀子,又冷又利的。發起火來,也那真是雷霆之勢,絲毫不估計著女兒家的名聲。我識得的那個人原也是想攀附她去的,隻可惜一直沒個機會。”
荀三華笑說“她既然那麼厲害,又怎麼想去攀附她?”
圓臉小子笑道“她雖然厲害,卻也是隻是對了與她為難的。若是那些為她做事的人,好處是撈不儘的,像我們這類人能想到的好處,她能幫著得了。便是想不到的一些好處,她也能幫你想了。就隻為了這份兒貼心貼意的,許多人於她手下做活,最起碼心裡舒坦。”
因荀三華不儘然知道褚時序的事,待想了片刻後,才說道“原以為她鬨上傅府,是受人挑破或性子魯莽。現在聽得此話,這姑娘卻也不像個沒章程的人。”
而後,荀三華就笑了說道“著實是個與眾不同的丫頭。”
“她確實與彆家姑娘不同,不然,我何必過來看這場熱鬨。”褚時序坐於桌邊喝了一口茶。
這茶已是酒樓裡能拿出的最好的了,但褚時序還是為了這苦澀皺緊了眉頭。於是,就想起了那日於何媗一同吃的香甜醇厚的稻穀茶。
荀三華雖受重用,褚時序又讓他免去一些俗禮,荀三華也未敢過於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