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一上午的路,打掃完衛生,大家早就餓了,老吳將食盒拿進酒樓裡,跟他們三個一起吃了,也就拎著空食盒告辭而去,那邊店裡忙,著急趕路。
柳慕遠幾個送出去,回店待了一會,先開始清理廚房,還要將雜屋那些廚具一並清洗出來。
正忙得灰頭土臉,上午那個門牙子帶了個人,從後門來到院子裡。
“員外忙著呢,您不是要尋個掌櫃的,小的這帶來一位。”
介紹說“這位聞教授,為人正直極了,以前在城外做館,如今不做了,要來城裡尋一個差事,咱看他人好,就領來推薦給您。”
那人三旬出頭,穿一件洗的慘白的直裰,對柳慕遠唱個喏“小可聞煥章,見過員外。”
員外?
吳霞跟丘小乙聽了這稱呼,心中得意洋洋,頓時感覺自己也跟著上了檔次。
柳慕遠回了個禮,問道“敢問教授,為何要選擇小店來屈就?”
那人果然實在,歎息著說道“小可在京蹉跎十數年一無所成,身邊隻有一女,從小體弱多病,坐館的錢有限,都給了她買藥吃了也不見好。”
搖搖頭,“這不就尋思來城裡找點事做,多賺上幾貫給孩子治病,見今客住了些時日,事情沒找到,盤纏已無。”
“師父,聘了吧~”吳小娘子同情心泛濫,打後麵悄悄拽了下柳慕遠的衣襟,“怪可憐的。”
“那行,正好我的弟子一個人住西廂孤單,令千金可以跟她作伴。”
柳慕遠從諫如流,爽快的答應了下來,“月薪暫時三貫,店裡以後興旺了還會加錢,願意的話,就回去搬行李吧。”
這麼順利?
聞教授驚喜交加,自己其實已經失業三個月了。
打年後跟村裡的的裡正吵了一架之後,人家就不讓他教了。
那時候天氣冷,就來到城裡租了個地處,邊給孩子買藥治病,邊尋找工作。
很難,去年是應試年,落榜的應屆考生紮堆,比如柳慕遠的前身。
所以說但凡有個能湊合點的崗位,大家就一起去搶,聞煥章有個生病的女兒拖累,根本就沒人要。
耗到現在,已經花光所有積蓄,最後終於咬牙將亡妻留給女兒的銀釵賣掉,多給了牙行幾百文,才換來優先被推薦工作的機會。
這家主人看上去人很好的樣子,邊上跟著乾活的女子也很善良。
這讓嘗儘人間冷暖的他心裡十分感動,謝過之後,跟著牙人一起告辭,回去退房搬行李。
“這個人的名字我聽得有點耳熟。”
等他走後,柳慕遠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
大概過了有個把時辰,教授背著好大包袱,領著個年紀看上去比吳霞小一點的女孩子,氣喘籲籲的來到。
這邊幫著接了行李,聞教授被安排去跟丘小乙搭夥。
他看見放廚具的雜屋已經被清理了出來,非要住那裡,說是清淨慣了,這邊勸不聽,也就隻好由他。
他女兒被吳小娘子領著去了西廂房,廂房都是兩頭有炕,不用擠在一起睡。
店裡還沒開火,眼見人多沒吃的,柳慕遠拉著小乙上了街。
不久後買了半袋子白麵跟一些雞蛋蔬菜回來,到晚上開火煮了些手擀麵,此時叫湯餅,拿到店裡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