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步,黑影出現在通往山頂的那條牧羊小道~
看著枯枝灌木搖搖晃晃地不斷朝自己所在的地方湧來時,倫巴第男爵反手取下背上的弓弩,兩根手指夾起一支弩箭放進卡槽,用力將弓弦後拉~
三十步,黑影眨眼便至~
倫巴第男爵瞬間抬起弓弩~
“男爵大人”
嗖~一支破甲重箭劃破夜空嘶鳴著飛了出去……
…………
“……那群雜種的暗哨和布防都給我摸清楚了沒有”一陣寂靜過後,稀稀疏疏的雜草叢中再次傳來聲音。
“回男爵大人,都摸清楚了~”看著自家大人手中那把握在手中的弓弩,回來報信的士兵心裡一陣後怕。
“你個雜種,算你命大,躲過了老爺我這一箭。”倫巴第男爵順勢再次將弓弩掛在身後。
時間回到片刻前。
正當回來報信的士兵離潛伏地不到三十步的時候,突然腳下一滑,一個趔趄順著斜坡滾了下去。本該射中士兵腦袋的箭矢從頭頂呼嘯而過,釘進了不遠處的的那顆大樹。
原本此次行動早已約定以夜鶯叫聲為訊,但急著回來稟報軍情的士兵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
“所有人,出發”
倫巴第男爵對著草叢低吼一聲。
還未待返回的士兵喘口氣,潛伏在草叢中的十多個黑影縱身從地上爬起來,一個接一個地朝山丘另一側摸去……
…………
十二月的倫巴第氣溫極速下降,勃艮第宮廷禁衛軍團營地周邊的麥田早已被晶瑩的白霜覆蓋。
鐮刀留下的麥茬表麵裹滿的水汽因為冰凍形成一個個鋒利的冰錐,土地上撕裂的縫隙如一張大網般向四周延伸。
耐寒的雜草深深紮根在這片冰凍的土地上,拚儘全力抵抗持續的低溫,隻為在這個無比酷寒的季節裡給大地留下最後一絲綠意。
從不遠處眺望那座位於兩處低矮山丘間的軍堡,仿佛大地之子在守望著這片土地。軍堡塔樓裡昏黃的燈光時隱時現,如巨人的眼中閃爍的火焰一般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與這座堅固堡壘僅一山之隔的溪流緩緩流向南方,冰凍的河麵在斜掛的那一彎新月照耀下恰似一條彎彎曲曲的絲帶,漂散在這片原野之上。
此時,位於軍堡西南方麥田邊的一顆大樹下,乾枯的樹葉在寒風無情的呼嘯下升起又落下。懸在半空中的落葉投射在地麵的影子好似來自地獄的幽靈一樣,狂飛亂舞。
不知過了多久,冷冽的寒風終於停歇下來,伴隨著最後一片落葉緩緩墜下,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沙~沙沙~
沙~沙沙~
平靜的落葉上不時傳來一陣細微的摩擦聲。
“噓~”
“怎麼了”
緊靠樹乾的地下突然一陣低語聲傳來。
“外麵好像有人”
話音剛落,另一人則透過樹葉間的縫隙觀察著眼前空曠寂寥的麥田。
“你眼花了了吧哪來的人。”
“你聽”
這時,兩人屏住呼吸,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耳朵上。
聽了好一會兒,除了偶爾傳來的夜鶯叫聲,並未發現什麼。
“你個雜種,整天疑神疑鬼的,害得老爺我覺都睡不好。”
“難道我聽錯了”同伴自言自語地說道。
“行了,你先盯一會兒,我先睡一覺。”說罷,這個家夥便一頭倒在雜草鋪的簡易床鋪上,不多時,鼾聲如雷……
啪~
同伴見狀不滿地撇了一眼,咳了一口濃痰,朝那個正在熟睡的家夥噴去。
看著濃痰不偏不倚地落在那個家夥的頭上,男子心裡這才覺得舒坦一些。
“敵”
當他滿意地回過頭去望向外麵的時候,一把利刃直直插向他的左眼……
“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