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者說出的這個價格,沈愈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舊貨市場賣文玩葫蘆的有很多,價格不一。
便宜的二三十塊錢。
品相稍好些的七八十塊。
手感,品相,包漿都非常不錯的也就一二百塊,一般來說文玩葫蘆的價格也就到這了。
若是碰到那種大甩賣的,十塊一個還讓你隨便挑。
這老人張口就是一千五百塊,實在是有些過分了,簡直就是把人當傻子坑啊。
“您老這攤子上擺的真是三河劉的葫蘆嗎?”沈愈輕聲問了一句。
老頭撚了撚頜下稀鬆的胡須,一本正經的回道“沒錯,如假包退,假一賠百,老夫就姓劉,三河劉乃是我祖上。”
沈愈笑笑,不急不緩的說,“老先生,我聽說老的葫蘆器當色黃如金,時間愈久色澤越重。
“若是經過數十年不間斷的盤玩,葫蘆表麵的包漿更是能達到一種天然堅厚的境界。
“實話講,您老這葫蘆器確實不錯,造型精美雅致,但與真正的三河劉葫蘆比起來也隻是形似而神不似。”
“哦?”聽了沈愈的話,老者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沈愈繼續道“您這葫蘆與真正的三河劉葫蘆相比,單單包漿就不對。
“真正的包漿是靠葫蘆的油性慢慢外泄,而不是用出汗的雙手亂盤,甚至是故意在葫蘆上塗抹各種油脂,讓葫蘆的色澤看起來好似真包漿一般。
“您這葫蘆雖然不是那種造假的包漿,但也……”講到這裡沈愈住口不言,相信這位老者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老頭好似沒想到沈愈對文玩有如此深的理解,他看了看沈愈,臉上表情頗為複雜,即有幾分讚許的味道,也有那麼一丟丟的小生氣。
不過最終他還是沒好氣的道“神(韻),形(狀),色(澤)都到位的仿品三河劉葫蘆,價格都要上萬甚至數萬塊,我就算費心費力做出來,在這小攤上又賣給誰去?
“難道你買?你一千五都舍不得花,肯花幾萬塊買我的葫蘆?”
“這個……”
沈愈撓撓頭還真是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老頭說的對,自己一千五都舍不得花,就算神韻,形狀,色澤全到位的葫蘆也不一定肯花幾萬塊買,因為自己又不喜歡盤文玩。
“好,算您說的有道理,但三河劉的葫蘆器從清代鹹豐年問世起就赫赫有名,其中精品葫蘆器一件就要幾百兩銀子。
“並且有傳言,三河劉老葫蘆的總數量不過千件左右,在清末時就已經一葫難求,怎麼到了您這就變成這麼多了?單就這一點就有些說不過去吧?”
“嗬嗬,年輕人就是年輕啊,老頭子我說這是三河劉的葫蘆,但並沒說是三河劉的傳世老葫蘆,你說我有什麼說不過去的?”
老頭的話講完,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頑童般的笑容,一副你小子跟我鬥還差的遠的得意。
沈愈倒吸一口熱氣,“您,您這是玩文字遊戲啊,這不耍賴嗎?”
“狗屁文字遊戲,我寫的清清楚楚是‘三河劉葫蘆’,你非得說是三河劉老葫蘆,你還怪我了?
“小姑娘,你不要聽他的,這葫蘆你儘管買,要是彆人說我這是假的三河劉,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見沈愈語塞,老頭端起保溫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水,然後對顧青青笑著說道。
顧青青哪能讓沈愈受委屈?瞬間開啟了伶牙俐齒“您老這話就不對了,我不聽我愈哥哥的,難道還聽您的?
“況且我買到假的葫蘆找來又能怎樣,您這又沒有店鋪,隨賣隨走,我又上哪找您去?
“所以啊這三河劉的葫蘆您還是自個留著吧,我不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