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二人旁邊各站有一位閒人觀棋,左邊老者這側的是一位白衣文士,年紀約為三十歲上下,內穿白色中單,外著寬身大袖上衣,頭戴襆頭,整個人作一副恭敬模樣,似乎是老者的隨從或者子侄輩。
右側老者旁邊的是一位頭戴黃冠,身著道袍的道人,其相貌清雅,頗有幾分仙風道骨模樣。
這位道士的神情不同於那位白衣文士,他鎮定自若,表情閒逸,臉上似乎還帶有幾分笑意,看樣子當是對弈老者的好友,看到好友走出一招妙棋雖然不能開口稱讚,但心裡也是非常高興。
幾人旁邊有一巨石,上麵三足香爐中有嫋嫋香煙騰起。
不遠處小溪水流奔騰,不時有魚兒在水中躍出,溪水邊又有竹林一處,清風吹來,青竹左右搖曳,恰有兩隻白鶴從遠處雲端飛來,讓整幅畫瞬間添了幾分仙氣。
此畫用筆細勁,灑脫飄逸,人物麵部表情極為生動,巨石樓閣好似實物,甚至是鬆竹枝葉也是脈絡清晰。
畫上有詩詞一首:
竹樹日已滋,軒窗漸幽興。
人間與世遠,鳥語知境靜。
春光靄欲布,山色寒尚映。
獨收萬籟心,於此一枰競。
除此之外還有“書畫雙絕,畫中神品。”八字草書。
草書下有鈐印兩枚,因為太過於模糊,沈愈根本看不清是什麼。
圍著玻璃展櫃轉了一圈,沈愈來到對麵繼續觀看這兩枚鈐印,哪知道手剛一碰觸畫絹,手指就感覺一陣清涼,一團沒有看清顏色的寶光就順著右手鑽進了體內。
沈愈隻覺雙目一陣冰涼,不是清涼,是冰涼,難道又碰到寶貝了?
如同劉寀那幅《戲水遊魚圖》一般,這幅鬆下對弈圖也是沒有作者署名,是一副佚名畫。
既然沒有作者名字,鈐印也看不出來,那隻能從畫中的家具與人物的穿著分析畫的年份。
一般來說,畫中人物坐在家具上的,那這畫基本可以確定是宋畫或者宋以後的。
這畫中的椅子沈愈認識,叫作交椅,也就是坐頭把交椅的交椅,也可稱為宋代太師椅。
這種椅子有托首荷葉可供人仰首休息,其造型簡單實用,更是可折疊,在古代達官貴人出行郊遊時可以隨身攜帶很是方便,但看上去並不那麼的牢固。
一般來說有這種樣式椅子的多為宋畫或者說多為南宋畫家的作品,因為這種椅子在宋代佚名畫《春遊晚歸圖》中出現過。
到了明清,太師椅經過改良,造型大變,去掉了托首荷葉。
明代的太師椅多為圈椅造型,而得到了清代徹底成了一種扶手椅,有靠背板,並且扶手與椅麵間成直角,用料多,看起來厚重無比。
而另一位老者坐的圓墩,全名應該叫作“七開金漆彩繪墩”,這樣的圓墩在南宋蘇漢臣《秋庭嬰戲圖》有出現過。
“這幅佚名畫很可能是南宋的。”沈愈對自己這樣說道。
默念一聲鑒寶,一團金光在畫上三寸緩緩凝聚,先是蠶豆般大小,最後定格為核桃般大小。
“真的是宋畫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