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琴把自己父親的表情變化看了個滿眼,不過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剛畢業的小姑娘了。
在高古拍賣這七年多的曆練讓她語氣與表情都可以保持不變,「我就知道我的一行一動您都了如指掌,沒錯,衣服就是給沈愈買的。」
裴紹臉色依舊嚴肅,「小琴,我不希望你跟他處朋友。」
「您不希望是您的事,隻要我願意就可以,好了,明天記得吃藥,明天我就不打電話了。」
說完,裴玉琴拎起衣袋轉身就走,任憑裴紹怎麼喊她,也是不再回頭。
推開門,裴玉琴禮貌的與每一個至誠集團的員工微笑打招呼。
甚至還跟相熟的幾個老員工聊了一會穿搭與妝容。
之後才若無其事的朝自己辦公室走去。
在進入高古前,她曾經在自家集團任過職,職務是董事長助理,擁有一間不下於集團總經理的豪華辦公室。
雖然之後跟隨秦老去了高古,但用裴紹的話說,至誠集團永遠給裴玉琴留有一間辦公室。
在推開門的那一刻,裴玉琴臉上的笑容瞬間淡了下去。
裡麵的陳設還是與七年前一般無二,紙筆,文件夾,綠植,手辦都在原來的位置。
辦公桌一塵不染,可見每天都有人在擦拭。
就連酒架上的紅酒也沒有一絲灰塵,甚至連一個指紋都沒有,足見打掃的人有多麼的用心。
環視一周,裴玉琴在酒架上拿了一隻乾紅葡萄酒出來,並不是什麼進口牌子,就是國內品牌,用開酒器打開後,她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端著酒杯來到落地窗前目視青雲江,裴玉琴一口將杯子裡的紅酒喝的一滴不剩。
用白皙的手指擦了擦嘴角,裴玉琴苦澀一笑。
以往自己最愛喝的酒水竟然變得如此的澀口。
她心裡知道,這並不是酒水的味道變了,也不是自己的口味變了,而是因為父親的一句話。
此時恰有一片烏雲飄過,天色陡然間暗了下來,落地窗特製鋼化玻璃上倒映出裴玉琴的玉容。
她目視鏡中的自己,用手把散落耳邊的發絲輕輕攏了攏。
容貌與大學剛畢業時沒有什麼兩樣,這也是裴玉琴自信的來源,很多閨蜜都說她是吃了駐顏丹,不帶老的。
美貌是每個女人都喜歡的,但裴玉琴深深知道自己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涉世不深天真爛漫的裴家大小姐了。
換做以往,聽到父親親口阻止自己與喜歡的人在一起,那她肯定會對著鏡子暗暗垂淚。
可是現在不會了。
沒有人可以阻止自己與喜歡的人在一起。
沒有人!
包括自己的父親!
……
「啟南哥,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一個叫二葷鋪的蒼蠅館子裡,陳小魚正對著一盤醬牛肉胡吃海塞。
沈愈遞給陳小魚幾張紙巾,然後又叫夥計切了半斤牛肉送過來。
「慢慢吃,沒人跟你搶。」
陳小魚抹了一下嘴角的料汁,「今天真是太高興,真沒想到還能再碰到你。」也許是心裡真的很高興,陳小魚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
沈愈臉上帶著微笑,心裡卻滿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