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翁婿倆相談甚歡。
而裴母與裴玉琴正在廚房忙活酒菜,裴玉安想去幫忙也不會做飯,隻能如同泥塑木偶般正襟危坐。
裴玉琴的父親裴紹,沈愈之前已經見過兩次。
今天是沈愈第一次見裴玉琴的母親。
裴母姓林,名叫林鳳絹,相貌與裴玉琴有六分相像,氣質端莊優雅,很是和善的一個人。
見到沈愈後噓寒問暖,讓從小沒有母親的沈愈心裡暖暖的。.
「裴伯伯,我覺得玉安鑒定古玩的眼力非常不錯,以後很可能如您一般是一位知名收藏大家。」
與未來嶽父說話,撿好話說,悅耳的說,那肯定沒錯。
猛誇小舅子自然就是其中之一。
「哈哈。」裴紹老懷甚慰的笑了兩聲,不過馬上就岔開了話題,「小沈,你看我這祖宅怎樣?」
沈愈並沒有馬上開讚,而是站起身細細觀察了一番,「此宅前門近街,後門靠水,屬於鬨中取靜,最重要的是地勢高,不管多大的雨都能排到宅子後麵的壽河中去,在古代這可是難得的風水寶地。」
裴紹眉毛一挑喜笑顏開,「風水寶地算不上,倒是如小沈你所說,不管下多大的雨都能排的出去。」
沈愈給裴紹續了一杯紅茶繼續猛誇,「裴伯伯,若我沒猜錯的話,您祖上當是巨商富賈或者達官顯貴之家吧?」
裴紹臉上滿是疑惑:「咦,小沈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愈靜氣凝神:「咱們楚州雖然不是省城,但自古以來就是南北交通要地,河流遍布,官道繁多,北方的客商來南方,南方的客商去北方,不管是陸路還是水路往往都要經過楚州,所以商業異常的發達。
「壽河鎮以前雖然隻算是楚州老城的外城,但這種鬨中取靜,宅中有水井的宅子在當時真的不便宜,沒有千兩白銀想都不要想,所以我猜伯父您的祖上肯定不是普通人。」
「小沈你還真猜對了,我祖上世代經商,算是殷實之家,後來我高祖考中進士,做過兩任縣令,才改為耕讀傳家,隻是後來的曾祖,祖父學問都不好,又改為經商。玉安,去廂房把我那箱珍藏二十年的楚州大曲拿來,今天不管說什麼也要跟小沈好好喝上幾杯。」
裴玉安如蒙大赦,趕緊麻溜的跑去了廂房。
等裴玉琴與母親林鳳絹將白切雞,醬牛肉,炒河蝦,炸小魚,清蒸海蟹,乾煸魷魚須,鴨血粉絲湯,油炸花生米等八個下酒小菜上桌後,裴玉安方才慢悠悠搬來一箱寫著楚州大曲的硬紙箱子。
箱子沒有磨損,但上麵的字跡與商標圖案已經有些褪色,說明保存很久了。
楚州大曲,不是什麼聞名全國的名酒,價格也不是很貴,但因為是用小麥,大米,玉米,高粱,糯米等優質新糧釀造,且特彆適合楚州人飲用白酒的口味,所以很受楚州人的喜愛。
不管是豪商巨賈還是普通百姓,坐在一起喝酒時把楚州大曲拿出來,沒人會說你這是慢待客人,也不存在沒麵子的事,因為大家都愛喝。
沈愈熟練的擰開酒瓶先給裴紹斟滿酒杯。
喝酒用的杯子是六錢的白瓷酒盅,也是楚州人喝酒習慣用的。
半口三錢,碰杯六錢。
酒水倒滿,未灑一滴,裴紹看向沈愈的目光有些詫異。
「小沈你經常喝酒?」
沈愈笑笑:「不是,是我祖父喜歡飲酒,每天中午晚上都要喝上二兩,我小時候為了能上桌吃兩口下酒菜就搶著給祖父倒酒,這麼多年習慣使然,不管多大的酒杯我隻需看一眼,就算閉上雙目也不會溢酒或者少酒。」
裴紹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說呢,就是我這老酒鬼,也不能說倒酒時不灑一滴。」
沈愈也給自己的酒杯倒滿才放下酒瓶,坐直身子,沈愈雙手端起酒杯,「裴伯伯,我敬您。」
裴紹擺擺手,「到了家裡不用這麼拘束,誰家喝酒還兩隻手端酒杯的?」
沈愈笑笑趕緊收回左手。
裴紹這才滿意的端起了酒杯,倆人杯子一碰,然後一飲而儘,彼此還亮了亮空杯。
「小沈啊,你對琴兒,不是,你對玉琴是什麼看法?」
「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