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親身經曆,你根本無法想象現在的醫療費到底瘋狂到什麼程度,根本無法想象那群白衣天使是如何化身為白衣吸血鬼的。
不對,不止是吸血,連骨頭都不給你剩。
不久之後,母親要開始做手術。據說,如果手術成功,可以救她一命。
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賣了我的初夜。
我想每到周末女生宿舍樓下豪華車展的現象沒人會陌生吧,就算沒見過也聽說過吧。
那個周末的傍晚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打工回來,看到樓下這早已習以為常的一幕時,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一咬牙一跺腳迅速的奔回宿舍樓,拉住正在精抹細描的飛燕,“飛燕,陪人睡一夜能賺多少錢?”
飛燕,全名趙飛燕,她是我在學校裡唯一的一個朋友。她當真是身輕可做掌中舞,是校舞蹈隊的頂梁柱,長相身材絕對一流。認識她不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被一個京城裡的有名富商包了。她從來也不介意彆人知道,麵對彆人的議論總是坦然接受。我倒是很喜歡她這種性子,我對於她的行為也沒什麼特彆看法,畢竟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要過什麼樣的生活。
她聽到這話放下睫毛刷,仔細的看著我,“你怎麼想通了?”
說完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夏落落,我第一眼見你,就看出來你絕對是個大美女,可是你總把自己隱藏起來,現在怎麼願意了?”
“我著急用錢,而且我隻做一次,你有沒有辦法?”
她突然抬手摸上我的胸,我一把推開她,皺著眉看她,“你乾什麼?”
她絲毫不在意,“嗯,挺有貨的嘛!”
我有些臉紅,“到底行不行?”
“還是不是處?”
“廢話!”
“真的?這年月在咱學校還能看到處?那好呀,這座城裡的祖宗們就喜歡嘗鮮的!姐姐一定幫你賣個好價錢。”
她信誓旦旦的保證讓我怎麼聽怎麼彆扭。
沒多久飛燕就幫我聯係好了。那天她帶著我買了一套衣服,然後去了一家五星級酒店。
在浴室裡,我脫光衣服對著那麵巨大的鏡子仔細地看著自己的身體,然後裹上浴巾走了出去。
飛燕幫我畫好妝後一臉驚豔,“真是個漂亮姑娘!”
臨走前交代我,“一定要讓他帶套,千萬記住!”
飛燕幫我找的到底是誰我不知道,隻知道價錢不錯,很不錯。
過程沒有我想象的那麼難過,隻是疼而已,撕心裂肺的疼。疼得讓我分不清是身體的疼痛還是心疼,我握緊拳頭,一滴眼淚都沒掉。
那一晚之後,我拿到了錢,再加上借的,母親如期進行了手術。
但是術後的治療費又讓我犯了愁。
雖說,她對我並不好,可是我也不能看著她死。為了這事兒我愁得白天沒心思上課,晚上睡不著覺。
那年久臥病床的母親終於撒手人寰,背負累累債務的我終於解脫。
同一年我終於支撐不住,從這所久負盛名的高校輟學,進入另一所久負盛名的夜總會,就是我現在所在的場子,做服務生。
它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夜色。
活色生香,夜色撩人。
我不是沒有想過邊打工邊讀書,但是在這樣的城市裡,那繁重的債務讓我根本無法生存。我不是沒想過一邊做服務生一邊讀書,等大學畢業有了文憑找一個正經工作養活自己,但是這樣肯定瞞不了多久,誰會相信一個和小姐的作息一樣的女孩不是小姐呢?那些閒言碎語的日子,我過夠了。
我記得,我去辦輟學手續的時候,頭發花白的主任邊蓋章邊歎息,“怎麼不讀了呢,成績那麼好,可惜了。”
我看著那枚紅紅的印章蓋在白紙上的時候,眼淚終於掉下來。
得知母親生病的時候,我沒有落淚,在被錢逼瘋的那些日子裡,我沒有落淚,在我賣出自己初夜的時候,我沒有落淚,在世上唯一的親人離世的時候,我沒有落淚,而現在我卻落淚了。
我是心疼自己,從此踏入了一條不歸路。
我要學會一個人麵對這個殘忍的世界,要學會堅強。
輟學後,我就在飛燕的介紹下來到了這裡,也是在這裡,我知道了什麼叫做燒錢,也知道了這個社會是多麼的不公平。
有錢就是大爺,有錢就可以不把人當人看,隻要有錢,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
有人說,有身份的人玩兒小姐和粗人不一樣。
是,確實不一樣。粗人玩兒小姐會讓你惡心,而有身份的人玩兒小姐會讓你害怕。
很多人都說日本人在這方麵變態,其實這些人有過之而不及,那就是一群禽獸。
不,他們連禽獸都不如。
他們追逐刺激,在奢侈的夜總會裡爛醉如泥,享受著金錢和權勢帶來的最好的生活。
這是個紙醉金迷的世界,每天夜幕降臨的時候,妖嬈的生活就開始了。綠色的蘭博基尼,白色的阿斯頓馬丁、銀色的保時捷、紅色的法拉利各種豪車停在夜色門前,跟萬國車展似的。極度感官的閃耀空間,時尚前衛的環境,炫目震撼的燈光,喧囂的動感節拍,奢靡□□,他們在裡麵揮金如土,揮霍青春,聲色犬馬,踐踏著彆人的尊嚴和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