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風輕削,腳下的石板路化出一個洞口來。
“果然是障眼法,”祁川心道,“隻要從這洞口潛下去,應該能在無人察覺前拿到精元。”
於是確定四下無人後,飛身下了定淵閣。
定淵閣內到處都是鬼方結界,祁川順著魔息繞行,並不傷人,他修為太高,一路未有冥差發現。
直到一處沒有把手的暗門處,是條思路,此門不開,前方無以通行。
祁川以指尖少量靈力與門縫中透出的幽幽藍光相抗,發現緊鎖此門的雖不是玄冥淨焰,但也是純正火係法術。
他源出魔族,乃碧昆海中精金化成,以水、金係法術最精。單憑火係術法,倒是稍次於最擅火係的玄靈一族。
門縫太窄,他無法借力,若要破開此門,勢必引起較大的動靜。
他不想在大婚前因此事而引起注意。於是轉念一想,月兒送給自己的雪焰鉤,這裡倒是可以用上。
雪焰鉤極小,又能破火係法術,他隻需將其插入門縫,往下一割,門後的結界便鬆動了許多。
接著借力一推,門便開了。門開之後旋即合上,祁川趁機將結界修複如初。
轉身,隻覺得一股極其強盛的靈氣撲麵而來。這靈氣裡各族生靈的氣息混雜在一起,差點使他跟丟了魔息。
祁川意識到,這扇門的作用,應該是減少定淵閣內靈源的溢出。
定淵閣內儲存著各界生靈的靈力,聚神感覺起來,這些靈力應是彼此交織纏繞在一起,並非分開存放,這倒是令祁川頗感意外。
而那日在燒魂玉密室,他並未感覺到如此強盛的靈力,想來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在鬼方結界的第一層之內。
他不知道的是,不僅整個定淵閣的位置時刻相對於外界的地麵在運動著,這定淵閣中各間密室,亦是一刻不停地在改變位置。
前一刻打開一張門,進入一間密室。下一刻從此門出去,卻再也無法原路返回。
因此,這鬼方結界實則並沒有層次之分,隻是通過密室的相互移動,形成千交百錯的印象。
假如從地麵從上往下俯瞰,此時祁川用雪焰鉤破除了剛才那張門的結界後,現在那張門後,已經悄悄移來了另一間密室。
若他此時原路返回,定會發現,結界又加了一層。
可現在祁川還未意識到這點。
密室之中除了剛才那張門,相與其相對的是另一張一模一樣的門。而這件密室裡麵則是空空如也,看起來隻是起到隔斷的作用。
祁川手持雪焰鉤,以適才同樣的手法,又將那扇相對的門從內破開,這樣便從另一頭離開了這件密室,前進到一間更為狹長,兩壁繪著長幅壁畫的房間中。
隻要進入這間房間的人,都會下意識地去看牆上的壁畫,即使是北戰神也不能避免。
“不好!”眼睛剛看到壁畫,祁川便趕緊回過頭來。
那壁畫上滿滿是眼睛。且是饕餮腋下之眼。饕餮本就是凶獸,嘴奇大可吞萬物,眼生於雙腋之下。
這兩邊“壁畫”中的眼睛,都有神采,主人應是活物無疑。
祁川不能與其中任何一隻眼睛對上,隻能猜測,這房間狹長的兩扇牆,牆體裡都嵌著至少數十隻饕餮凶獸。
自己從房中所能看到的,隻是它們一側的眼睛。而兩麵牆各自的另一側,一定也是同樣的景象。
來人若與此間任何一隻饕餮的一目對上,這隻饕餮的另一目,就會把這個信號傳遞到隔壁密室中。
這是一間防不勝防的機關。
不論剛才那一眼的信號是否被傳遞出去了,祁川都不欲多留,閉眼走到房間的另一頭,那裡有一扇門。
打開門之前,他以禦天之術將此間中所有饕餮之眼全然刺瞎,房中頓時腥臭無比,惡霧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