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想讓這個幻身從地麵去到乾方輪末端,也就是魔息最強之處,從那裡下定淵閣,直取精元。
祁川的幻身一路感應魔息,到了一處魔息最盛的地方,看來魔尊精元就在此處了。
他雖是幻身,但與本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共用靈力。於是立時化開地麵的障眼法,下到密室之中。
果然,麵前是玄冥淨焰加持的鬼方結界。這結界,強大得堅不可摧,裡麵有何物,都全然被結界包裹,看不清楚。
而鬼方結界中之物,周身包裹的靈力之盛,更是匪夷所思。
再不動手,怕是來不及了。
祁川用幻身喚出凰目珠中的宿河簪,現下終於要派上用場。
無妄之盟開啟,宿河簪碧光閃現,似是在聆聽主人命令。
祁川看這結界,比上次感應到的更要強厚許多,若要化開一道口子,人進去,隻怕是不可能的了。
最多,也就是劃開內丹精元那麼大的一個洞,從洞中將精元取出。
他喚動宿河簪,使其懸空橫臥,將周身靈力調動起來,緩緩推入其中。
宿河簪的尖端剛觸到鬼方結界,便閃爍出一陣刺眼的火光。
但宿河簪畢竟是傳奇神兵,一番相持不下之後,鬼方結界破開了一個小洞。
“住手!”是玄尊的聲音,似有回聲,聽著還未到眼前。
即便如此,隻消片刻,便可能與他正麵交鋒。
此時祁川凰目珠離開本體已有一刻,他感到靈力不如之前充沛,不欲戀戰,更不願此時與玄尊照麵。
千鈞一發之際,決策全憑本能。
因為凰目珠不在本體的限製,北戰神禦天之術難行。如若強行禦天,必將靈力大損。他才渡大自在海回來,下一次渡海又在百年之後……
若說沒有絲毫猶豫,是不可能的。
但附禺血契太重,幻身無法抵禦魔息召喚,凰目珠已然由白轉紅。
“附禺……”恍惚之間,又聽到那聲呼喚。神識裡,一望無際全是誕生那日血紅的碧昆海。
這血契的召喚,強得連乾方輪那頭北戰神的本體都隻欲立刻歸來於主人身邊。
霎時間,宿河簪碧光四溢,連儲靈宮中相互交纏的靈力碎片都震動不安,似要衝破外部的結界一般。
玄尊已到此處,卻被異動的靈力逼得無法前行,心急如焚。他絕未料到,北戰神會用幻身之術瞬間繞到乾方輪的另一端。
鬼方結界被宿河簪破開的小洞中源源不斷湧來的魔息,使得祁川幻身、本體腦中皆是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便是取回這枚精元。
禦天一出,凰目珠紅如滴血。北戰神五指如鉤般,將那枚精元與自身靈力相連,霎時間一股激流順著手臂直湧丹田。
血契重現,魔尊的精元似將自己的血契神兵死死咬住一般,再也難以分開。
“附禺……附禺……”那聲音一錘錘砸在祁川腦海。
魔尊精元明明已和自己相連,鬼方結界也已破出一洞。
為何,還是似有一股強大的阻力,讓精元不得破壁而出?
這關頭不可多想,祁川深調內息,押上全身力數,閉眼催動精純靈力,隻欲強行將精元抽出。
好在,那股抗力本身並未加強。
祁川再使力時,魔息忽如海水般撲頭蓋臉湧來,將自己周身吞沒其中。
成了。
這便是化身之前,被主人握在手中血戰四方的感覺。魔息環繞,血氣奔騰。
祁川低喝一聲,將四散的精元收於手中,將那枚紫紅的元珠封於凰目珠中。
鬼方結界非玄冥淨焰不可修複,來不及收拾此處。
當下一躍而上,出了定淵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