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司馬粼妖息相通,而現在司馬粼既然向他問出這個問題,說明他發現這種味道也已經很久了。
若隻是一次兩次的話,並不足以使人困惑到要冒險一問的程度。
還有……
他說自己“也是仙人”。
白瑉並不驚訝,司馬粼有事瞞著自己,畢竟自己有更大的事瞞著他。
不過難道六合之中,還有人先自己一步找上了他嗎?
“太子,”白瑉道,“嚴兄在等我,我先回了。太子若有用得到七郎的地方,可以隨時傳召。”
說完一拱手,便拂袖轉身離去。
司馬粼注視著白七郎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這天下可還有一個正常凡人嗎?
看了看馬車裡熟睡的關關,手裡還拿著那盞花燈呢。可惜燈中的蠟燭已經熄了。
蠟燭熄了可以換新燭再點,可她走了就是真的走了吧。
司馬粼知道這馬車裡麵躺的是自己搶也搶不來的女人。
北戰神的女人。
那可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也不知道她活了幾百萬歲,能飛上幾重天。
走了以後,還會記得自己嗎?
她喜歡北戰神嗎?
他們……
哼。
“關關,我們回乾歡殿。累了麼?”見她慢慢睜開眼睛,司馬粼輕聲問。
“累倒不累,”關關有點迷迷糊糊,“就是……今晚發生的事,好奇怪啊。”
“你是說,那把匕首的事?”
“嗯……”
她還不知道這件事要不要跟他說。
司馬粼看出來她的表情,心道,現如今真是人人都這般欲言又止。
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關關。”
“嗯?”
“你可知這七日的花燈是因何而放?”司馬粼突然問。
關關想,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當下道
“這是皇後殿下的懿旨,為的是……七日後哈遲狼族的妖君封先來卞都,商議……兩族休戰之事。”
“嗯,”司馬粼見她說得委婉,竟然是怕掃了自己大召皇室的麵子,“封先此來,我母後雖未言明,但大召上下已有彈冠相慶之意。
你說休戰……關關,以後與我,不必這麼字斟句酌。大召軍心潰散,已是事實,自三年前大敗,再無人敢應狼族宣戰。所以……”
“所以才更應該與狼族融洽共處,不是麼?”關關見他臉上頗有慚色,安慰道,“你帶領死士手刃蛇族的事,足以證明你絕非賣國求榮之徒。”
司馬粼轉臉向她“關關,連你也覺得,大召應該和狼族共處,二分天下?”
嚴閏之那樣的世家公子,受祖上蔭德,若是一朝改朝換代,他們的承封襲爵都將重新洗牌。不願毫無勝算時決一死戰,可以理解。
而關關這樣的武林中人,江湖人士,向來最為血性,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
如今竟連她都說出“與狼族共處”這樣的話,司馬粼不禁低頭沉思。
“殿下,”關關擺弄手裡已經熄滅的花燈,“不知怎的,今天見了這卞都城的景象,我好像想起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和依著清洹河的卞都很像。
雖然記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又叫什麼,我隻知道,像這麼美好的地方,我是絕不願見到它被戰火焚燒的。”
司馬粼拉過她的手,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了一下。
“這是你第一次叫我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