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感覺隻有一刹那便消失了,胸前的皮膚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關關攤開幾天前探陣的那隻手。
在清水所畫的符陣中被另一隻手握住的那隻手。
她本就是思玄教聖女,從不畏懼鬼神。
但那隻手的背後是誰?她真的很想知道。
祁川當然不知道,剛才他凝神所結的陣法,確確實實讓金月符有了一絲的感應,隻是這一絲感應反映在凡間都隻是一瞬之間,以魔界的時間計算,他便一點也感應不到了。
金月符可感應榜上神兵,為之擇主確實不假。但這麼一絲微弱的動靜,想撼動附禺劍與魔尊之間的血契,卻是天大的笑話。
祁川應該慶幸蘇彌雅沒有告訴他,自己擁有金月符。否則單方麵無謂的嘗試隻會飛蛾撲火,適得其反。
他想做她手中的劍,卻不能燃燒自己也燒了她的手。
好在祁川的嘗試到此為止,他把剛才那一牽手當成了巧合。
好在本應留意到血契異動的阿祝,這時身在幻川,正被一件她重視千倍的東西吸引著注意力。
浮菱澤畔,白衣少女目光閃動如星星,瞳仁裡映射出細碎的月光般的瑩波。
那是一片蛟魂。
她終於找到了雲箋的第一片蛟魂。
不肯曆劫成龍的蛟,死後蛟魂散作千片,飄蕩零落於六合之間。
阿祝要複活她,必須先找到第一片蛟魂,然後以這片蛟魂為蠱養出第二片蛟魂,如此往複直至千片集齊,方能縫補出一個完整的魂魄。
阿祝甜甜地笑了,是那種純淨無邪孩子般的笑容。她天然地喜歡雲箋,沒有什麼理由,與任何事物無關,隻是單純地喜歡她,念著她。
以及……想再見到她。
不論是誰,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她都不管不顧。
二十萬年前她活了下來,雲箋卻死了。
二十萬年後她要阻止夢海天劫,直到她蛟魂養成。再看她一眼,之後不管什麼天劫,她都認了。
望著這片柔潤的發著瑩光的蛟魂,阿祝想起了一個千萬年也不曾想起的故人。
因為時間過得太久她的回憶已經全然模糊,包括那個人的樣子,現在還能想起這一兩句對話,已是奇跡。
對了,她還記得他的名字,真的是夠義氣了。
“子騫。”阿祝是這麼問的,“她不會說話,你那麼喜歡她把她囚在身邊,她以後會記得你嗎?”
他是這麼答的“不用她記得她是誰,我是誰,隻要活著,總會有屬於我們的一世輪回。”
阿祝當然不能理解,揶揄他,表示自己的無奈。
可千萬年過去,她也成了他那樣的人。“隻要活著,總會有屬於我們的一世輪回。”
她也決心把這句話貫徹了到底。或者說,耽於情愛,沒有人不是指著這句話活著的吧。
“魔尊,彆來無恙。”
阿祝笑容瞬間隱去,隱去的也包括那片蛟魂。
“妖王。”阿祝道,“我很好。”
堯臨從黑暗中走近前來,“不必藏,這蛟魂中的妖息,是浮菱澤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