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附禺,先過去看看吧,”阿祝對祁川說,“我很久不曾去過對岸,過去再說,我可能會變卦哦。”
“這個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祁川說。
兩人各禦一條風龍繞過近岸的那些惡靈們,包括赤鱬在內。
他這次也努力往上躍了一躍,不過不是每次都那麼幸運被好看的人看到。
這次就沒有。
阿祝將大自在海攪了個痛快,惡靈不能離開自己所屬的區位太久,上下左右都是,阿祝像玩弄牽線木偶一般把看得上眼的惡靈通通玩了個遍,自己全身上下也殺得不見一塊好地方。
祁川離上次渡海還不到一年,正是靈力充沛的時候,阿祝在前麵打,他悄悄跟在後麵。
最靠近彼岸是災神禍鬥的領地,全身噴火的巨獸通體漆黑,在其近身之處便是洪災風災四起,天空終日漆黑刮著狂風暴雨。
阿祝禦日光灼燒禍鬥周身的天災,暴風卷襲著日光讓光束瞬間達到燃點,阿祝身體被火焰吞沒,火焰又將洪流烘烤得噴成蒸騰的熱霧。
她更擅水係術法,以飛速旋轉的冰菱護體,但也架不住日光火焰的焦灼,身體出現一道道燒焦的裂痕。
“附禺!”阿祝叫道,身後祁川橙光一現便不見了身影,附禺劍已緊握在魔尊手中。
第一劈破風斬日。
第二劈斷水削光。
魔尊禦天之術登峰造極,六合萬物之靈被她隨意流化,又豈是禍鬥可擋。
除了……
背叛。
“對不起,阿祝,”祁川在心裡說道,“我也需要時間。”
那一瞬間阿祝感覺到手裡竟然空了,眼前是盤山倒海的惡浪襲來,她渾身燃燒著被颶風吞沒,正想騰身閃避,背後被一股掌力擊中,竟是……
禦天。
“附禺你——”她的話戛然而止。
不必問!
叛主的神兵必遭反噬,他已經沒有活路了。
險些跌入大自在海之前阿祝恨恨地一笑,這個世界果然沒有什麼好值得永恒的。
他寧願死寧願做一個惡靈也要和自己同歸於儘,應該是恨極了作為神兵的命運吧。
就像自己一樣。
祁川拍出那一掌,撕心裂肺的痛,四肢像被拉得就要分離身體,吸入的氣體如刀割肺腑。
但是他想賭一把,就算反噬是不是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不成的話,”他想,“她一直在凡界進入輪回也不錯,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天劫也不會發生了。”
關於夢海天劫的誤會他固然不知道,因為阿祝自己也沒有明白夢海天劫到底是什麼。
這個世界還沒有人知道夢海天劫真正的意義。
祁川賭贏了,因為血契一絲裂痕,他贏得了一絲生機。逆行回到岸邊他幾乎隻靠著最後一口氣。
赤鱬又看到那個好看的人渾身是血回來,他嚇得不輕。
這個人差一點就要體力不支掉進海裡。
作為惡靈,赤鱬做了一件叛逆的事——它躍出海麵給了好看的人一個踏腳的支撐,他的腳因為這一步的支撐沒有陷進大自在海裡。
赤鱬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叛逆,就像它也不知道這個好看的人,剛剛做了一件多麼叛逆的事。